们既抓了我们来,便不会让我们轻易出去的,这些人,逮着机会就想要银子……大毛担忧的说道,他担忧的,不光是什么时候能出去,更怕自己的那所剩无几的时间,被消耗在这间牢里。
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小楼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老子等。
这牢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多少在押的犯人,看样子,文中信治下的苏州,治安环境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手底下还有这样的衙差,就如同他自己说的,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总会有一只眼睛被手底下的人给捂住,就算是想看,也看不到。
外头的铁门当啷一声被打开了,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那地包天便出现在了安小楼他们面前,他此刻已经拄了拐杖,满眼都是恨意,还带着些许得意和幸灾乐祸,一来到安小楼他们所在的牢房前,便嘿嘿的冷笑不止。
咦,哪里来的蚊子叫?安小楼视若无睹,望着空气说道。
呃,是啊,这里有一只好大的蚊子。大毛此刻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既然安小楼那么胸有成竹,他就必定有自己的办法出去。
哼,就让你们几个屁民逞个口头之快吧,大爷我要去吃花酒了,你们就在这里喂老鼠吧,我若不开口,看谁敢放你们出来!那地包天恨恨道,还有你,惊了我的马,现在它不知去向,限你一个月之内,赔偿我一千两白银,那可是匹宝马……说完,他又瞪了安小楼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一千两……那农妇原本就很惊慌,听到了这话,更是瘫倒在地,哭泣不止,嘴里埋怨着安小楼,你看你,给我带来多少的麻烦,原本不过是受伤,现在却要……
安小楼无奈的看着她,也不辩解,心中只是又悲又痛。
你这大姐好不讲理……大毛气不过了,我们落到这步田地又是为谁?难道你给我们银子了?
那农妇被大毛这么一抢白,也知道自己是不讲理了,便哑然,不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哭泣。
安小楼叹口气,也不说话,默默地坐着,心里在盘算着,这笔帐该怎么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牢门又当啷一声被打开,走廊里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侯哥,这几个的头,看起来像是个有钱的主,这一下,咱能多弄点零花了嘿嘿……这声音,正是当初把安小楼他们几个抓来大牢的那个衙差。
嗯,让我看看先,这街面上可有不少惹不得的主,我怎么眼皮子乱跳,你别是给我捅了篓子吧……这声音,安小楼更熟悉,不就是那个姓侯的不快么?
侯哥,哪来的那么多官啊贵啊的,您放心吧,那小子被抓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屁都不敢放一个,我谅他也没什么后台。那衙差自信满满的说道。
嗯,希望如此……
声音越来越近,安小楼他们面前,出现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衙差,当头的一个,正是那侯捕头。
这牢房里光线昏暗,安小楼他们在暗,捕快们在明,因此那侯捕头站到牢门前时,并未看清里面是谁,只拉着官腔说道:里面的人,报上姓名。
我叫刘大毛……
我叫张二娃……
奴家……奴家张吴氏……那农妇也抽泣着回道。
还有一个呢?那边坐着的那个!侯捕头皱起眉。
这么大的忘性?安小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慢吞吞的说道,侯捕头,你年纪也没与多大啊……
那姓侯的初一听安小楼这声音,心里还在嘀咕这主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等他仔细的回想,并想起来是谁时,那脸色刷的就白了,再开口说话时,嗓音都有些发颤了:您……您不会是……安公子吧?
嘿,侯捕头,想起我来了?安小楼站起来,从黑暗处走到木栅栏前,与侯捕头隔栏相望,嘴角带着笑意。
侯捕头与安小楼打过两次交到,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况且他大小也是个捕头,对上司们的新欢旧好,心里都清楚的很,这安小楼如今是文大人跟前的红人,虽说不是什么在职的官吏,但是那身份,也不是他这样的小小捕头可以攀比的,因此见手底下的人抓来的竟是安小楼时,两腿便已发软了,他心中先是害怕,后来便是愤怒,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头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