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楼吃惊的看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又看看身后那张八仙桌,方才他距离自己至少有六七米远,这眨眼的功夫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蹿到前边来,看起来是个会武功的人,没办法了,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这种古代高手面前简直就是花拳绣腿了,安小楼嘿嘿一笑,说道:我内急,厕所在哪儿?
什么厕所?
就是茅房!
呵呵……那年轻人上下打量着安小楼,你这新鲜玩意儿还不少呢,一会一出的,我看……你行!
行啥?
能对付得了我那表弟!说罢年轻人用扇子遮住嘴巴凑到安小楼跟前道,你要真能好好教训教训那臭小子,我就拜你做大哥,那小混球连我都作弄,在这府里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儿!
安小楼虎起脸来:万一我要是对付不了呢?
你要是连他都对付不了,就更对付不了我舅舅了,你知道他是谁么?那年轻因促狭道,这苏州城,哦不,整个江南这一块的水运,可都归他管呢……漕帮,知道么?
漕帮?安小楼在肚子里嘀咕着,漕帮他听说过,好像是跟河道有关,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的,是官是匪,是黑是白就拎不清了,但是无论如何,他是看出来了,今天这字,恐怕是非签不可了。
见安小楼兀自沉思,那年轻公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唉!安小楼长长的叹口气。
怎么?
要我做西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据我所知,这要成为西席,必须先有功名在身啊,少说也得是个秀才什么的……
正是!
可你看我,哪点像是秀才?
这没关系,在史家就是老爷说了算,方才我舅舅都没说什么,你就更不要介意了。年轻公子笑眯眯的说道。
唉!安小楼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落寞的神情。
又怎么?
要我做西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前段时间被人欺负了,心里窝火啊,这一窝火,很多事情就容易想不通……
哦?年轻公子唰的展开扇子,我史家在这苏州城里跺一跺脚,从盘门到葑门都要颤三颤,到时候你还怕出不了那口恶气么?
唉!安小楼默默凝望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子。
……有啥事就直接说吧。
你看我,多可怜,到现在还是穿的别个旧衣裳,说出去也给你们丢人呐!
等你做了西席……
等我做了西席就晚了……安小楼打断他的话。
好吧,你等着。那公子大声喊道,来福!于是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表少爷您吩咐。来福垂首道。
去我房里取那件乐裁缝新做好的衣裳给这位……呃,这位先生贵姓?那笑棠少爷这才想起跟这人鬼扯了半天居然还不知道人家姓氏名谁。
安小楼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在下安逸。
哦,给这位安先生,还有,去告诉少爷小姐,就说新来的先生到了,下午就要上课。
是!那来福深深的看了安小楼一眼,暗暗叹息这人怕是穷疯了,跑到史家来做教书先生。
不多时,那件新衣裳取来了,安小楼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当场换上,这可是一套上好的袍子,而且他跟那笑棠少爷的身高差不多,穿起来很是合身,这么一穿,倒很是像模像样了。
来,现在可以签了吧?那笑棠少爷又把契约展到安小楼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都不容易,互相迁就嘛,不然么……
安小楼看他笑里藏刀的模样,心里想也就只能作到这份上了,于是大笔一挥,安逸两个歪歪扭扭的简体毛笔字就落在了那契约上。
啧啧,安先生您这书法……笑棠面容古怪的看着那签名,这书法端的是特别啊!
我说了啊,我文盲的,这世界上的书,我基本上一本都没读过。安小楼笑眯眯的回答道。
好吧,就这样好了,来啊,小翠,去帮安先生收拾一下房间;来福,带着安先生各处去认认路。那笑棠少爷赶忙把契约收起掖进怀里,十分不好意思,我们府上就两个下人,多有不方便之处,很多事情是需要亲历亲为的。
安小楼吃惊道:两个?够用吗?
咳咳!实在是我的舅舅他过分节俭了,年轻的时候穷过,现在发达了也不忘节俭……笑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安小楼心里道吝啬就说吝啬,别假借节俭之名,nnd,不会我这西席还要兼职做杂役吧?
安先生,您请吧!来福站在门口向安小楼恭声道。
安小楼与笑棠两个别过,就跟着来福四处晃悠,这史家真大啊,院落宽敞,房屋连排,只可惜那宽敞的院落里并没有寻常大户人家所惯见的花园假山楼台水榭,倒是各处都是菜园子,除了一进大门那正对厅堂的院落没有种菜,其他的院子都有,安小楼看的不禁暗暗称奇,心道这是史老爷还真是特别的人。
安先生没见过吧。那带路的来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