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扳鞍上马杨枫忽然道:“既是那位将爷这么说了我们且先退了回去待得这阵风波过了再进城。”
“啊!”两名管事对视一眼又瞅瞅整张脸几乎完全遮掩在斗笠下的杨枫恭谨地应了一声拨马随后向来路奔回。
驰出一程杨枫缓辔带住马侧过头看了看他们。那两人积伶积俐眉眼通透齐齐跳下马背一人从马包中检出一个小包裹驱前两步双手奉上道:“杨大人鄙家主命我二人一路随侍大人回邯郸现邯郸就在眼前我等也要回去复命了。这是鄙家主一点心意区区微物不成敬奉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杨枫也不推辞接过搁置在鞍后笑笑道:“两位且回复白老板就说杨枫在邯郸敬候大驾请白老板不要忘了十日之约;;;;;;否则可只有后悔的份了。”
“是是!”两名管事一迭声应了躬身而退迅上马而去再不回望一眼。
蒲其在江湖上打滚半生对杨枫之意自是心知肚明一拱手道:“杨公子邯郸变乱我墨门弟子不知是否卷入其中在下心中焦躁还是得早进邯郸一探究竟。如今的墨门可再经不起摧折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墨门?杨枫眉峰微蹙也一拱手恳挚地道:“蒲兄墨者摩顶放踵利天下而为。在下深愿能和心念天下苍生的诸君有携手并肩的一天。”
蒲其久久地注视着杨枫然后点了点头微喟一声一径拍马去了。杨枫抿了抿唇转而折向城北方向。
自他出使送婚大梁几个月的一段长时间尉缭密送的信简倒是收到几封却都很是简略。即今邯郸形势急转直下那苏裨将短短几句话函括的信息容量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丰富诡异。带伤孤身而回对局势两眼一抹黑的杨枫也唯有先从乌家牧场处着手先尽快了解城中的情形以便决定下一步行止。
果真如苏裨将所言一路上一道道哨卡林立甚至征许多民壮执枪荷戈地协防巡守拉开距离的轻骑逻队出没无定往来不绝警戒森严。连日的大雨阻隔行旅几乎断绝。孤零零一骑马的杨枫显得突兀之极屡被截住盘查。费尽了唇舌兼之不时塞点小钱打点一二好容易他才脱开身来到乌家牧场。
牧场严整的防守戒备也是丝毫不差。紧阖的大门外簇拥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家将;两人多高的木栅围墙上一串一串的身影巡回逻查;马蹄声得得几彪骑队缓缓沿着牧场外的壕沟巡行;;;;;;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架势。
注意到缓辔而来的杨枫大门外守卫警觉地握紧了兵刃目光俱在他身上盘桓着慢慢迎上两个人。
杨枫揭开斗笠刚要开口。一名汉子已三两步抢到了他的马前惊喜交集地叫道:“师帅您回来了!弟兄们候得您苦啊!”随即一个军礼行下“凌旅帅麾下斥侯见过师帅。”
杨枫微微一愕跳下马背“哦凌真可在牧场?”
“在!师帅凌旅帅等候您多日了。师帅请随小的来。”斥侯挽住了杨枫的马缰向着杨枫的来路张了张回向汉子说了几句。
大门打开斥侯将杨枫引到了牧场内一处独立的院落前推开院门叫道:“旅帅师帅回来了!”
话音甫落凌真由房中风一般地卷了出来一见面却打了个突叫了一声道:“师帅;;;;;;你怎的劳悴了这许多!”声音有点噎接不下去了。
杨枫摸摸尖削的下巴苦笑了一笑从大梁乱起流年不利接连就是走不尽的麦城遇袭重伤覆舟暴雨。皱着眉头看看凌真他劈头却问道:“凌真可有范先生和展浪的消息?”
凌真摇了摇头慌忙又接道:“师帅是独自归来吗?;;;;;;师帅且放宽心这几日暴雨成灾路途阻塞恐怕大梁的消息不易传回。何况大梁生变总有一段时日封锁范先生、展浪和弟兄们料也无妨。”
杨枫神色一黯咬了咬牙道:“大梁的事你也知晓了?”
“是!”凌真一边帮杨枫卸下蓑衣将他往屋里让一边压低声音道“前日细作冒雨将大梁变乱的情形传回邯郸尉缭大人遣人告知了我。”
杨枫目光一闪深深吸了口气道:“凌真你把所掌握的邯郸的情势尽数尽可能细的告诉我。”他的语气里隐隐含着一种莫测的忧虑。
凌真眼里亮起一朵光焰神采飞扬地道:“师帅大功成了。孝成王薨尉缭大人已然完全掌控了邯郸及宫城。”
杨枫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愁云轻叹道:“只可惜走了赵穆狗贼留下了隐患。”
凌真展颜一笑笑得有几分诡异几分得意四顾溜了一眼极低极低地道:“师帅赵穆并没走脱他和他的几个心腹一早就为尉缭大人拿获了。”
“嗯?”杨枫心念一动耸起眉尖看向凌真。
凌真目光炯炯道:“师帅赵穆被拿获尉缭大人之所以秘而不宣反而大张旗鼓地戒严搜索。一则赵穆是尉缭大人留与师帅立功进身的一份厚礼;二则便是为了借派兵大索赵穆的机会打乱调整城内外各路军队以彻底地掌控住局势把邯郸的军权牢牢抓到手里;三则可再将邯郸篦过一遍消除一切可能的隐患;;;;;;大乱后立即全城戒严王室、公卿大夫各不相知能掌握明了全局的只有我们。在各方面都未曾从乱中缓过神时出动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