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听到绿蕉的话,心下对老太太忍不住有了一丝不满:昨日老太太说过此事儿,自己已经答应了,不用追得这般紧吧?不过母亲的吩咐他还是要听的,便道:我这便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请完了安便会去的。
绿蕉又福了一福:老太太说了,老爷近日来的事情一定极忙,今日不必先去上房请安了,先让老爷到各姨娘处转转,用晚饭时再到上房去也是一样。
赵一鸣听了只能点头答应着:好吧,我这便就去,你也回去回老太太一声儿吧。
说完赵一鸣便转身带着人走了。绿蕉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待老爷那是痴情一片,但是老爷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自己虽然是十分想来二门上守着,当面问问赵一鸣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去看自己,但是她一早需要做得事儿太多,哪里容得她脱身出来?再说,以她一个丫头的身份,她就是来了二门,有些话也不是她能质问的;只是她还是非常想来二门,只要见到了赵一鸣,她认为她的老爷一定会有解释给她: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那今儿老爷也就会来她房中了。
绿蕉实实在在是有太多的话儿想同赵一鸣好好说一说,以解她六七年的相思之苦,可是两个人却没有独处的机会,让她如何诉说呢?
正巧老太太要使个人来二门等着赵一鸣,给他传几句话儿,那些奸丫头们哪个也不想出来,绿蕉却正中下怀,便领了这个差事儿出来,不想却被赵一鸣当头就浇了一盆凉水。
但是绿蕉却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这是她唯一摆脱奴婢身份的机会啊,虽然姨娘的身份也不是很高,但却比做个丫头要强太多太多了——以绿蕉的身份来说,姨娘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奢望了。
绿蕉轻轻转身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儿,她不能再把老爷当成六七年前的那个老爷了,她要重新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再次捉住老爷的心才可以。
二门上的婆子早已经使了人把赵一鸣回来的信儿报到了老太太房里与红衣房里,老太太听到赵一鸣一回府便去看那四房妾室了,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红裳听到小丫头来报赵一鸣去姨娘的房中了,便打了小丫头走,然后轻轻的对侍书道:吩咐人摆饭吧,不用再等老爷了。我们用过了饭,正好歇一歇起来看帐册儿。
侍书悄悄看了看自己夫人地神色。看红裳并没有什么不愉地样儿。才放心地出去使小丫头去传饭了——夫人好似对老爷不太上心地样儿。可是和老爷在一起时。偏偏又让人看着夫妻二人非常恩爱似地。这一直成了侍书心头解不开地谜团。
小丫头去了许久也不见她来回话。红裳与侍书左等右等。一盏茶过去了。饭菜还没有送上来。侍书又出去使了个小丫头去传饭。但是这个小丫头也是一去就没了影儿。
红裳地眉头皱了皱:这怕是有人要给她些颜色看看了。这两日地饭菜一直没有差事儿。想来是因为赵一鸣一直在同她一起用饭地缘故吧?
侍书有些恼了:夫人。我去看看。大厨房地饭做得这么久。是不是他们要现砌炉灶!
红裳摆手先止住了侍书——不是不让侍书去。只是去却不能这样去。
红裳看厨房里居然敢如此怠慢她。心下不禁暗喜:这不就是个大好地机会。趁此机会闹他一闹也好——红裳正愁找不到借口在赵府里闹上一闹呢。
红裳仔细想了想后便对侍书道:侍书,你去是要去的,只不过,你要多带些婆子、娘子们一起去才可以;我猜想大厨房里的人一定会你说,我们的饭菜还要再等上一等,而灶上正在做着的饭菜不是老太太的就是老太爷的,不然就是老爷姨娘们的,没有空闲的炉灶给我们做饭。你呢——,就仔细看看,不要碰了老太爷、老太太的汤品,把其余的那些饭菜,不用问也不用管,只管给我砸了就是!
侍书没有一丝犹豫,她嘴角儿还弯了一弯,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儿:现在这个时候的夫人,才像是她所熟识的夫人,这两日里夫人只是静静的观望,什么也不做,实在是让侍书即着急又有些不安:难道夫人怕了不成?
直到听到红裳说出这样的话来,侍书的心才安定下来:夫人一定不会容老太太或是任何人把她自夫人身边调开。
红裳看侍书没有说话,便微微一笑:侍书,你敢是不敢?
侍书稳稳的答道:有甚不敢?
红裳又道:你怕是不怕?
侍书道:这有什么好怕?红裳道:过后,你可能要领个罪名儿,你不怕皮肉之苦吗?
侍书摇摇头,轻声细语如诉家常的道:不怕,奴婢这条命就是夫人给的,一顿皮肉之痛有甚可怕?
红裳轻轻拍了拍侍书的肩膀:很好,你也不用怕,即使有皮肉之痛,有我在,也不会很重的。你去吧,侍书。
侍书轻轻答应了一声儿,转身出屋喊了一群婆子、娘子与丫头们,侍书带着人刚想要走,红裳又唤她进屋:你去了以后,要仔细看看再动手,如果能再找到她们的什么错处,你的皮肉之苦也许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