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到那娘子根本没有打探过药铺的情形,心下恼得几乎立时就想把这娘子打死,免得她在这里丢自己的人;可是因为赵一鸣说过“老太太什么都是清楚的”,所以老太太把喝骂娘子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红裳看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睛,她才问道:“你问也没有问过,却如何把方氏药铺的一些事情说的出来?”
那娘子悄悄看了看老太太,又飞快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喃喃的半晌道:“是奴婢自己原来打听来的。”
红裳也不问她那话的直假,只道:“你一个奴婢打听主子的事情,是何居心?而且知道那铺子是我和老爷所开,还对老太太说了那番话,你是什么用心?”
红裳的话说得平平淡淡,可是听到那娘子的耳朵中,却如巨雷一般,她哪里还能答得出话?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其心可诛!”
那娘子立时便面色如土,身子抖作了一团。
赵一鸣不轻不重的依然给老太太揉捏着肩膀,他的双眼却冷冷的看向了娘子:“方氏一家可是京中的百姓,虽然受雇于我们夫妻,但却不是我们赵府的仆从!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说搜铺面就搜铺面,说搜人家内宅就搜人家内宅,你当你是衙门的老爷嘛?还是,你存心要败坏我们赵府的名声!”
老太太闻言眉头跳了跳:搜药铺的确是伤了儿子和媳妇的体面。这该死的奴婢是没有把他们当主子看待啊!而且她是自作主张搜药铺、搜方氏一家人的住所,这本身就已经犯了本朝的律典!自己这个主子也有教管不严之过。
而且,如果让京中百姓得知,一定会认为是赵府仗势欺人:落个恶霸的名声儿,赵府的子孙后代也就不要再想有前程了。
老太太偏了偏头看向赵一鸣:“此乃恶奴。不能轻饶了她!”这算是对赵一鸣和红裳有个交待:这人是她使出去打探方氏药铺底细的;而且父母的奴仆做错了事情,一般做儿女的是不便处置的,这也是孝道。
赵一鸣和红裳都欠身答应了一声儿。
那娘子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已经吓得涕泪横流;再加上老太太的一句话,她几乎没有晕过去:现在,可不是把她打发出府或是卖掉那么简单了。
只是那娘子还是把她的下场想得太过简单了。
红裳又看向了娘子,轻声细语的问她:“那毒粉根本就不是我的药铺所有。你独自一人去搜方家的住处却搜出了方家原本没有的东西。此事可真是奇怪啊?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去:那药粉原本就是方氏药铺的,只是份量极少罢了!
老太太这次不止是睁开了眼睛,她更是坐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娘子。
娘子被老太太一瞪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她知道再不说话一定会被老太太活活打死的,急忙开口道:“老太太。那毒粉就是方氏药铺的,真的!”
红裳只是淡淡的问她:“是方氏药铺的?那我来问你,你怎么知道方老先生的住处有毒药的,一去就直奔了他的房间?而且到了方老先生的屋子里,你就真找到了毒——依我看,你真是赛过了活神仙啊,居然能未卜而先知!我再问你,你在方老先生那里搜出毒粉来,可有谁看到能为你做证?”
娘子张口结舌答不出一句话来:她是为了要藏毒粉栽赃,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去方老先生的住处;能翻到方老先生所存的毒粉只是意外——如今。她要如何辩解?她根本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方氏药铺真有毒粉,而且比她拿去的还多了一种,可是她却不能让众人相信。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没有听到你们太太的话?快把实情说出来!”
娘子泣道:“毒粉真得是方氏药铺的,奴婢说得原本就是实情。”
可是屋里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不要说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和香草也不相信她的话:那毒原本就不是方氏药铺的。这娘子还真是愚不可及,现在还想赖到方氏一家的头上去,怎么可能?
魏太姨娘更恼便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香草居然让那人找了这么一个愚笨之人去做,真真是该死至极!她又冷冷的扫了一眼香草,看来香草的心思已经不在差事上了,她的心都被那个该死的人勾去了,原来让她做事,何时出过这样的纰漏?真真是误了我的大事。
恼恨的魏太姨娘几乎把一口牙咬碎。
娘子说完话后,看到老太太还在瞪她,又急急喊道:“奴婢说得都是真的,毒真得就是方氏药铺的,奴婢这次所说千真万确啊,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
红裳没有再问那娘子,任她叫喊也不阻止她:娘子越是如此,众人只会认为她是在说假话,她是看事败后,死死咬住这一点想以此脱身。
娘子的话,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红裳如此做,不只是为了证实药铺同下毒无关,她如此做还为了隐下自己早已经知道孙氏手中有毒的事情:不然,魏太姨娘一定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