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在想法子应对时,书房里两位老太爷已经坐下,不过两句话儿的功夫便好似有些话不投机的沉默了下来。
薛老太爷坐在书房的客座上,双眼大睁的瞪着老太爷,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涨得通红,应该是被气到了吧?他现在恼得直想把赵府整个全拆了!但是他眼下有求于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老太爷不看薛老太爷的脸色,他吃着茶道:“不是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你们薛家做其它的事情,说到联姻,我们两家已经是亲家了;所以,倩芊那个孩子你还是给她找门好亲事,你我两家不需要再来这一套;你呢,也放心,我们也不是要贪你们薛家什么便宜,银子我们会照付,还会多给你们半成。”
薛老太爷听到“半成”的话,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儿:只一点点,他的恼怒,不,他是愤恨,他恨不得能一口咬死老太爷。他冷冷哼一声儿:“您还记得我们是儿女亲家?既然姐夫您知道我们是亲戚,你还如此趁火打劫?”
老太爷虽然听得老脸上有一丝红晕,不过他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是自然的:“我们赵府没有趁火打劫。一来,我们赵府要出手相助,却又不得罪那些人,当然有一个理由能说得过去,只是亲戚二字在他们那里是交待不过去的;二来,我们赵家是给了你们薛家银子的。而且就因为我们是亲戚,所以我才会多给你半成的银子;还有一点儿,表弟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是亲戚,我们会只要一半儿嘛!”
老太爷知道自己所为有些卑鄙。但是薛家并不值得出手相助——他们已经让宫里的人有怨言了,而且他不出手,那些人也会瓜分了薛家的,他敢起码给他们的价钱合理,并且没有把薛家逼到绝路上去。为了儿女计,老太爷在心一叹:只好卑鄙一次了——比起官场中的黑暗来,这个只能说是小意思了。
薛老太爷听到此话。气得全身直哆嗦。不过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事情已经迫在眼前,今日怎么也要让赵家该死的老太爷开口相助才可以了。他只好又一次咽下了这口气,不过他也不想让老太爷就此舒服了:你拿走了一半儿是不是?我一定会再拿回来的!
薛老太爷沉声道:“亲戚,听姐夫如此一说,还是让人放心不起来啊。嗯,我看我们还是要再结一次亲才可以了,不然我宁可同那些人低头——给出一半儿去。也不一定谈不成!就算他们不同意,我还可以找其他人,反正出一半儿嘛,还怕没有人会为我们薛家出面?!”薛老太爷也是豁出去了。
老太爷眯起了眼睛:“你不怕他们把你全吃了下去?”老太爷也不是没有顾忌。
薛家供应宫里的东西并不多,也不是赚钱顶尖的几样——不然他们薛家早已经被人挤倒了;不过是堆纱花等绢花和胭脂水粉几样,虽然真的大家与权贵们看不上这些银子,但是像赵家这样的官宦人家,还是很眼红的。
现在的薛家就是被一个老太监的侄子逼到了近前:那人要让薛家让出堆纱花及胭脂水粉的皇家生意出来。
薛家叔公的死掉,让薛家完全失去了保护伞,他们此时真得是求救无门了——人家可是有一个太监在给他们撑腰。
薛老太爷看着老太爷冷冷一笑:“他们吃了我?当然有这个可能。可是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们赵家不会把我们薛家全吃下去呢!”
老太爷看着薛老太爷半晌,然后道:“你信不过我?我说过的话当然作数。”老太爷这一辈子很守信诺的。
薛老太爷拿起了茶盏来:“原来倒是信得过姐夫,现在?我还真是信不过了;我有话直来直去,姐夫您也莫怪。”
老太爷又眯起了眼睛:“那——,你想我如何做?”老太爷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做了皇商那可是旱涝保收。不需要人多太大的能耐:就如薛老太爷,他如果不是凭着他老父给他谋得这个皇商,他能舒舒服服这么多年嘛?
薛老太爷看老太爷有了退一步的意思,感觉终于被他也出了一口气儿:“我也不是要为难姐夫什么,只要你让我们家倩芊进赵家的门儿就成!不,不能只进门儿,要做藤妾才成!”
老太爷看着薛老太爷半晌无语,薛老太爷倒真是豁出去了:如果赵家不答应,日后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拿回失去的一半儿,就不如找其他人——他不是信得过其他人,他只是气不过,想着如何也不能便宜了赵家:哼,赵家真不是东西,居然趁火打劫,亲戚都下得去手。
老太爷又端起了茶来吃。茶水,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不只是能解渴,它还能被用来做很多事情,例如可以做遮掩:羞愧、恼怒或是其它的心思,还可以借吃茶多争取一些可以思考的时间等等。
老太爷很早以前就想到了薛家会有此要求,所以他才一直让人注意着薛家的姑娘,也没有执意要赶她回府的意思;不过,老太爷还真得不太想弄这么一个女人进家门儿。
老太爷放下了茶盏:“表弟,你要知道我们是互利,你有我们赵府做后盾,再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吏部郎中的官儿虽然不大,可是吏部是什么衙门你想来也是知道的,还会有哪个敢来抢食呢?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