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光鲜却稍显狼狈的城里人。
看来,这老人应该是这个村里的长者了。
走得近了,几人才发现,老人家不是什么满面红光,而是长久的被毒辣的太阳晒的,整个肌肤都晒成了紫红色,雕刻着年轻时辛勤劳作的印记,在夕阳的照耀下,看不真切就以为是满面红光了。
老人将烟斗从嘴上摘下,对杨柯等人咧嘴笑着,露出稀稀落落的几颗焦黄的牙齿。
几位小朋友所为何来?天就快黑了,去我家休息休息吧。老人很热情,直接招呼杨柯等人去他家里。
谢谢老人家,打扰您了!
通过交流,杨柯等人弄清楚了老人的身份。老人姓张,是这个村子里辈分最高的长者,以前还兼着生产队队长的职务,而这个偏僻的村落,也被称为张家村。张家村并非是一个村,而是一个生产小队,老人以前担任的队长职务,俗称排长。
看你们的装扮,应该是干部吧?老人问道。
我们是团委的,来这里是考察一下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准备在山区里建一些学校。杨柯回答道。
听到杨柯如此说法,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老人如此神态,让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弄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人的家相对还算宽敞,农村常见的拐角型建筑,朝南的正房是4间土墙建筑的房屋,朝西的一小排长条形石头建筑的房子是三间,看样子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一家住的。几人一路走来,只发现老人家是用石头建造而成,其他家的房屋全是土墙建筑,有一两家房顶上甚至还不是盖的瓦片,是牛毛毡和青瓦混在一起的。大串大串的玉米串子悬挂在屋檐下,金光闪闪的。整个屋子充满了西川农村风情的装饰,简洁、朴素,刻上了贫穷的痕迹。但屋子却收拾得很干净,清清爽爽的一点都不邋遢。
一个中年人从厨房取来几个黑色的大海碗,给杨柯几人每人倒上了满满的一碗开水。老人有些自得的介绍,这是他儿子张军,现在是这张家村的队长。
喝吧,家里穷,没别的招待,开水管够。老人看着几个年轻人二话不说,纷纷端起碗就往嘴里灌水,笑眯眯的说道。
杨柯放下碗,对老人问道:老人家,给我们讲讲这村子的地理位置吧,离这边最近的村子在哪里?有多远?
老人听完,没说话,只是低头静静的裹着叶子烟,过了半晌才叹口气说道,我们张家村附近就没别的村子,距离最近的曹家冲到我们这里还有五公里的路程呢,曹家冲和我们不是一个公社的。当初啊,打仗的时候,老祖宗们为了避祸,搬迁到这里定居,当时我还是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别的村子越来越富裕,我们这个村子却越来越穷,小伙子们想找个媳妇都困难。你们想在这里办学校,不太现实啊!老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整个张家村,适合上学的娃娃就只有七八个,这里面,能上得起学,掏得起学费的家庭,最多只有两三家。别说上学的钱了,这些娃娃连身像样的衣服都置办不起。这村子里啊,除了吃饭不愁之外,都没有闲钱,距离乡镇上太远了,很多东西换不成现钱。都知道娃子上学的重要性,可咱们这里啊,就算是学校建起来了,也没老师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教书的。
老人毕竟是当过生产队长的,说话条理很清晰。
杨柯听得出来,这个张家村,似乎就如同他先前的感觉一样,就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但是,他却清楚,眼前这个村子虽说穷点,但占据的土地很广,翻过好几座山,都看不到别的村落,而那些耕种的土地,应该都是张家村的,可以说这些人家家户户都是地主。现在穷是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一旦将路修好,这些村民们占据的土地面积,其他地方的人绝对难以望其项背。以后政策改变,对农民越来越有利的时候,这个村子将摇身一变,富得流油。
在山沟沟里能占据如此大面积耕地和水田的村庄,有些超乎杨柯的想象,以前土改的时候,莫非就没人注意到这个村子?没人关注这么大面积的耕地?如此奇怪的现象,他有些想不通。
老人家,这些都是后话,可咱们不能不让孩子上学啊,关系着这些孩子的未来,不能因为困难就退缩不是,要不然,等将来这些孩子长大了,继续让他们窝在这山沟里?过这样没钱、讨不起媳妇的日子?将来啊,学校建起来之后,老师肯定会有的,至于学费交多少,怎么交这些问题,是以后的事。杨柯对老人说道。
爷爷爷爷,我要上学。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外面跑了进来,听到了杨柯话语的后半段,凑到老人身边,抱着老人的大腿说道。
去去,出去玩,别在这捣蛋!张军出声驱赶着前来找爷爷撒娇的儿子。
李小丽从叶祥华手中接过包,从里面掏出一把糖果塞在小孩手上,立刻让这小家伙双目大放精光,口水立即就流了出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
好吃不?李小丽笑着问道。
小男孩忙不迭点头。
看着小孩子仿佛捧着宝贝一般捧着糖果,杨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