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在此刻就好像个疯狂旋转的拨浪鼓,两个鼓锤风车一样来来回回撞来撞去。
只是,这拨浪鼓太过沉重了。两个鼓锤可不是木头的,而是重达数千斤的鲁尔钢!别看重甲骑兵全身的盔甲武器极度沉重,但连人带马也不可能过他一柄大锤的重量。
全金属重量的拨浪鼓在嗡嗡的空气震爆声中蛮横地挤进了重甲骑兵阵列。重甲骑兵最引以为豪的锋芒倾刻间就被他敲得粉碎。
并没有理会身后的队伍,楚江单人独骑以无可阻挡之势硬生生冲了进去。
以正常的战斗方式,这些重甲骑兵只需要闷头向前冲就可以了,根本不用理会中央一颗搅风搅雨的小石头。按照常理来讲,在重甲骑兵一浪高过一浪的密集冲击阵列下,任何敢于深入其阵中的人都会在倾刻间被碾成粉碎。
但,偏偏,楚江就是不死!
他不是小石头,而是山一般高大坚硬无可摧毁的巨石。两锤飞舞,无数的骑枪在他的锤下折成数断,无数的重甲骑士和战马在他的锤下倒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友军的身上。
就这样一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般在重甲骑兵的阵中来回冲杀,竟然凭着一人之力生生将重装骑兵无可阻挡的冲势拉得缓慢下来。
河水奔流一往无前,但若有一块山一般大的石头在其中滚来滚度想不降下来也不行!
仍在苦战的不周山将士看到这一幕都傻掉了,灭风的将士也傻掉了。他们都知道楚江是天下第一,但谁也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猛到了这种地步!重甲骑兵就好像是一群皮厚角坚的犀牛,就算是头狮子跳进去也只有倾刻被踩成肉饼的结果。但现在的楚江根本就是比大象还高一头的变种狮子,力大无穷,无人可挡!
八十挂尾狼带领的五千预备队也与度大降的重甲骑兵撞在了一处。本来每次都要冲在前头,爱面子盛过性命的挂尾狼们难得地怂了一次。在两军相撞之前,他们马同时降下,退到了己方骑兵的中央位置。
尽管冲势不再凌利,但以重甲对轻甲,仍然没有任何悬念。前两排的轻骑兵几乎仆一相撞就被刺个对穿,死得不能再死。
不过骑兵终究是骑兵,骑士加上战马的重量仍然撞得重甲骑兵度再度减缓。终于迫得重甲骑兵的度降低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
若是度再降,他们的冲击力将不复存在。没有了冲击力的重甲骑兵,就好像没了爪牙的老虎,已不再俱备改变战局的作用!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被楚江蹂躏过,又被悍不畏死的轻骑兵撞了一次的重甲骑兵碰上了挂尾狼。
八十挂尾狼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砍刀,而是沉重的狼牙大棒。
矫健的身姿在间不容之际闪开了要命的刺枪,八十根大棒同时挥起,呯地同声闷响中,迎面的数十个重甲骑兵脑袋中招,被硬砸下了马。两棒砸一个重甲骑兵,在这种战机一瞬既逝的时刻仍能把握住的也只有挂尾狼这等百炼精兵了。
挂尾狼们再退,又有肉盾轻骑兵顶上,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重甲骑兵的度缓上一缓,然后再由挂尾狼们收割。就是这样一套作战方式几翻轮转,终于以血肉之躯将重甲骑兵的度拉了下来。
这样的变化迫得重甲骑兵阵列再不能保持箭头式冲锋,只得分成两队向两个方向动进攻。再提度的机会已没有,周围都是不周山疲惫的将士,蜂拥着涌了上来。
就乘着重甲骑兵未来得及换上砍刀之时,无数人蹦起来扑到马上,将这些高高在上的重甲骑兵拉下马来。
漆黑的夜,纷扬的雪,但这些重甲骑兵的眼睛里都是人头。数不清的人头攒动着逼近,跃起。不管不顾面前的是砍刀还是骑枪,他们的目标只有马上的人。只要将一个重甲骑士拉下马来,这些悍不畏死的将士好似比捡了钱包都要兴奋。
人都打疯了!这是包括打疯者在内的唯一想法。以命搏命,武器没了就用手。战争进行到现在,人类的思考能力早已消失。唯有的只是遵从战争的惯性,走向这场战争注定的结果!
全线突进吧!
见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难以探到虚实,刘国卫只得下令动全面进攻。若再派一拨仍然试不出来,他也就不用打了。重装骑兵价值连城,可不是用来让别人群殴的。
随着他手臂的挥下,大地陡然震动起来。前方的灭风步骑混编队开始步步后退,将主战场拱手让出。这样的做法,便将最先突入的三千多重装骑兵陷入了死地。没有了友军支持,这些重甲骑兵只能孤军奋战,顿时在八个方向上淹没在数万人形成的汪洋大海之中。
大地的震动还在持续,而且更加剧烈。如同闷雷般的蹄声滚滚荡荡,由远及近,好像正有无数辆拖挂百节车厢的火车开赴过来。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场面吓也能将敌人吓死。可惜现在夜黑如漆,大雪遮天,根本看不到数万重甲骑兵奔腾起来的威势。而且不周山的两个独立军、法系军、游骑军早都打疯了。根本就不管是哪支队伍要冲过来,只是疯狂地围杀包围圈中的那只重甲骑兵分队。
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