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凤吟这段时间没去那破墙,在院子里看他爷打拳。自己也走来走去,他一直没跟人讲,自从被蛇咬了后,他感觉自己的右腿越来越沉,
左腿,越来越轻,他开始有点瘸。心也忽闪忽闪地。
凤吟在园子里转悠了一下午,吃完饭,他没有回屋子,他一忽一闪地往老墙那走。
而只有细心的老刘留意了,这是练拳一个阶段的感觉,因为出了错误才如此。对拳来说,越抽象的打法,练法就要越严谨,一点差错都可造成不小的麻烦。
谱上说,束而为一,惊起四梢,如踩毒物,一气贯用。
从来散之必有其统,万类纷纷各有所属,万品攘攘各有其源,万殊归一本,乃事有必然。
武事之论,势虽不类,气归于一。夫梢者,身之余绪。捶以内而外,气由身而达梢,故气之用,不本诸身,则虚而不实,不形诸梢,则实仍虚。
自己身子越来越偏沉,难道是小小蠹虫所害?
到了村头,远远看见城墙站着一人,凤吟只感觉耳门后如风吹过,后背唰一下自尾闾到头顶,似乍开了鬃毛。牙不自觉紧紧咬住,张不开口。谁!竟然上了那段墙。
男人,有几样东西是不想分享的,明理的男人都相互让步,否则就是挑衅。
走到离墙十步距离,凤吟走不动了,他想起了被蛇咬的那天。
他见到那蛇的时候,就如同墙上那人,一动不动。他对面伏着一团巨大的蟾蜍,也是一动不动,浑身疙瘩肉腾起老高,有种滚动的感觉。
两个物件就这么盯着对方,蛇微微翘着头,却无晃动,蟾蜍伏在地上,也无丝毫起伏,似乎没有呼吸,已经不像是一只蟾蜍了。
两个物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较量着,凤吟也在边上一动不动。
蛇虽不动,但感觉身子里滚动着生机,蟾蜍虽然身体疙疙瘩瘩开始鼓动,却似被定住一般。
过了稍许,蟾蜍开始颤抖,那颤抖不是愤怒,不是进攻,是一种战栗。蛇如同起初,却多了几份寒冷。
然后蛇翘起头,慢慢转身,凤吟从没见过一条蛇这样缓慢转身,有点傲慢,有点得意,有点谨慎与威严。
蟾蜍依然定定地颤抖,然而身子似憋了的皮球,憋了下去。
蛇突然一摆尾,绕了蟾蜍一圈,展身离开,蛇一走,凤吟啪就踩出一脚,那蛇耍灵通地一绕而去,凤吟紧追,蛇只是快走,凤吟连追带踩,每踩一步,总感觉蛇身子一鼓,滑溜溜一顺就走了,怎么也踩不住。凤吟一通乱踏,蛇支溜进了一条树洞,凤吟使劲踩住,却感觉一点一点被蹭开,怎么也拉不住,就这么让蛇走了。
蛇走之后,凤吟感觉脚有点麻,他被咬了。
看着城墙,凤吟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庞大的压力,高高地罩过来,让他很身别扭,无从行动。他感觉很委屈,很沮丧,又很莫名其妙。
墙上的人动了一下,身子刮一下就换了个位置,感觉人重重钉在了地上,浑身一沉,看不出松紧。
这个人站得跟他爷爷的拳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个人站得高,他爷爷是撑着身子在前,这个人是顶着身子在后,然后这个人又不动了。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人身子拱动了几下,又好象没有。给人一种威胁感。
那个人走得很像他爷走的十大真形,只是感觉更含蓄,讲究。因为自己看不懂了,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厉害。
那人又动了一步,感觉浑然一圆,气势膨胀,又感觉犀利异常,尾相顾。
凤吟注意着他的脚,他的腿,然后贯联上去他想到了那条钻进树洞的蛇。
龙形搜骨,四个字一字一字地从凤吟眼前经过,凤吟浑身一颤,悄悄地退了回来,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是爬着走下坡去的,直到看不见了那人。
凤吟明知道那是老刘,却不敢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