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王友尚看了他,回了头来,轻手轻脚的放了家里的珍宝。对了两个兄弟:一起把他吊起来。
这里是个码头仓库。
铁大梁上吊的马灯晃晃的。
杨多良在麻袋里已经听了这动静,害怕的又挣扎起来。
胖子上去刺啦一声,撕裂了麻袋,提了他出来。就麻袋外的绳子一绕,甩过了上面空空的大梁。
然后和瘦子猢狲两个人过去拉了起来。
大梁被绳子摩擦着,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上面的锈斑扑扑的落了杨多良一头,猝不及防下,迷了眼睛。
立刻眼泪全下来了。
看拉的,吊的他脚已经就要离了地面,就指尖戳了地上了。
王友尚示意停手了。上去走了他跟前,一把拉出了他嘴里塞的破布。
一直鼻子里呼气的杨多良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头?嘴巴一松了开来,立刻呼天抢地的叫了起来。
王友尚就那么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任由他叫。
渐渐的,渐渐的。
杨多良收了声,喉咙已经沙哑了。
深深的喘息了下,杨多良可怜巴巴的,哀求的看着王友尚:王兄弟,王兄弟,饶命啊,饶命啊。
谁饶我一家的命?当年,我的父亲也是这个求你的吧?王友尚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回了头,淡淡的对着两个兄弟道:把我们家被抢去的,带了冤魂的宝贝再让大人看看。
说着,他走了一边,捡起角落里的一个盆子。
手里哗啦一下。
一顿火光被他擦亮了。
火光移向了他的手边,嘴里低低的呼唤着,引亮了几支香头,和蜡烛。放了好了。
带了泪。
却含笑。
王友尚哽咽着,抬起头来:兄弟们,来,给先人们报信吧。
三个兄弟,齐齐的跪了那里。
火盆里,纸钱烧了起来,几片黑色的灰烬,被热气带了,旋转着,飘着,落了挂在那里的杨多良一头一脸。
他的眼睛里已经黯淡了下去……
毫无生气。
…………………………………………………
半响。
门打开了。
红了眼睛的王友尚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了焦文斌道:文斌大哥。我能够再去见见杜先生吗?
什么事情?焦文斌看着他,头歪了里面一下:杀了?
没有。打了一顿,又装了麻袋里。杜先生这里做生意的,我不好做的。等马上丢了江里去淹死就是了。
焦文斌恩了声:不错。这里毕竟做生意的地方,见了血不大好。
文斌大哥…….
你先说见月生哥什么事情。焦文斌看着他。
这里的东西,我要还给杜先生。
这是你的。
做人要知足,学生已经报仇雪恨了,这些失去的东西本来就已经没了。何况,我们弟兄三个对杜先生实在无以回报。
月生哥不是图你们这些。
焦文斌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和他说去吧。心里事情放了没?
人死不能够复生。报仇雪恨了,就算了了心愿了,也只能够如此了。王友尚的眼神空荡荡的,茫然的看着远处。
这些年来,整日唯一的目标已经没了。何去何从呢?这十里洋场,没根,回家?已经没家……
耳边。
风里,焦文斌低笑着:难道,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