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身上依旧是痛,仿若无处不在的痛刺激得他神智更加的清醒,神智越是清醒,就又痛得厉害。身处玄阵之中,眼前漆黑一片,听着青衣人yin森森的笑和萧景芸痛苦的闷哼,全身上下愈来愈痛,分不清是脑袋痛,是身体痛,还是心痛,只觉得周身陡然间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心里却是狠狠地发誓。
“老魔头,我必定,必定要杀你!千次,万次,千万次!萧……”
……
离沧州边境十数里处,一辆马车正往沧州疾行而去。说是马车,只不过是通称,拉车的无论怎么看来,都和马搭不上边。獠牙尖利,寒光闪烁,面目狰狞,煞气凛然。俨然是一只凶焰滔天的凶兽,行动迅速,脚下一层薄薄的黑烟,缓缓缭绕。嘴上的缰绳被牢牢的握在赶车人手里,身上不住地被一根通体血红的鞭子鞭打,痛得凶兽边跑边嗷嗷乱叫。
赶车人狠狠抽打着,嘴里骂道:“鬼叫什么鬼叫,没吃了你,算你走运,看见你老子就来气,叫你不让我吃,叫你不让我吃!”一边打,一边骂,骂声却是压得极低,显得底气不足。再看这赶车人,从头到脚,都是圆滚滚的,却正是被巫嫣捉了去的洪康姚,沈凡的胖师兄。
洪胖子嘴里骂得厉害,脸上却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分明能看得见少了一圈肥肉,小眼睛红红的,嘴边还挂着口水,赶着车,却是不往路上去看,只是盯着身前那凶兽,眼里露出凶光,简直恨不得一口把这凶兽吞进肚子里去。
身后车厢里坐着的,想必便是巫嫣了,果然听得巫嫣懒懒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旁人听得酥麻麻的,洪胖子听了却是寒毛竖起,冷汗直流,满脸凶相登时变成了谄媚的模样,手里鞭子立时停了下来。
巫嫣道:“洪胖子,才吃了我的九玄鸟,怎么,又想吃了我的青面寒烟兽?”
洪胖子的圆脸瞬间耷拉下来,眼睛眉毛,耳朵鼻子嘴巴,挤成了一个大大的“苦”字,带着哭音嚎道:“巫大姐,啊!”脑袋上被打了一下,耸起个大大的包,脸上更苦了,更显委屈,道:“巫……妹子,我可是已经,已经三个月零二十八天,啊,现在刚好七个时辰,您看看,整整三个月零二十八天七个时辰,都没有,都没有吃上一块肉了。”
说到这,心里悲苦交加,再也熬不住,偌大个汉子,哦不,偌大个胖子,就这么哭起来。边哭边喊:“我的烧鸡哟,我的烤鸭呀,你们怎么忍心,让青菜豆腐抢了在胖子肚里的位置,这可是胖子每天专门给你们留的呀,怎么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呢?”
胖子哭得凄苦,又甚是滑稽,想来之前在巫嫣手里受了不少的苦,巫嫣对此习以为常,一道黑光穿过帘子击在胖子脑袋上,耸起斗大个包,胖子所有的话登时被噎在嗓子眼里,喊出来,全变成了一个字“啊”。
巫嫣淡淡说道:“你师弟沈凡现在生死未知,你还有闲心去想吃的。”
胖子苦着脸,道:“师弟自然是最重要,可是,胖子我要是再没只香喷喷,脆酥酥的烧鸡来美美咬上一口,咕咚一声咽进肚子,只怕还没找到我最最可爱的小师弟,就要饿死了呀!”
正抱怨着,突然道旁草丛一动,胖子耳朵微微一动,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身形说不出的灵敏迅速,猛然大叫一声朝着草丛铺了过去。只见一只大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草丛,嘴里不住嘀咕:“野鸡,野兔,野猪,野狼,野虎,野狮,野豹,通通进你们胖爷的肚子里来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就从了胖爷吧,哇哈哈哈,哈哈,哈?”
洪胖子正满脑子的野味,口水流了一地,扑过去,却哪里有野兽的声影,静静躺在草地里的,却是个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俊朗少年。手里仍紧紧握着一柄长剑,通体玄黑,不露锋芒,却是掩不住的灵光缓缓流转,正是太黑破星剑。少年正是被玄阵送出来的沈凡。
“呀!”洪胖子怪叫一声,既是失望于没能捉到只野兽来填填胖子肚子里留了三个多月的空位置,又是狂喜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小师弟,一时间悲喜交加,脑中竟是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动作,便仿佛身体的一切在此时停止了运转。那边巫嫣早已是注意到胖子这边的情形,一声厉喝,喝住往前跑了老远的凶兽,也等之不及,从车里直接闪出来,闪至胖子身边,沈凡身前。
胖子这才又“啊”得一声叫出来,扑倒沈凡身上,看着他满身的创伤,心里本就是悲苦于没烧鸡吃,又心疼自己的小师弟,小眼睛又红红肿肿,哭喊道:“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竟敢将我洪胖子的小师弟折磨成这种模样,要是让胖子遇见了,定要把他抽筋剥皮,再煮着吃一顿,烤着吃一顿,蒸着再吃一顿。”边说边眼露凶光,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往那远处的青面寒烟兽,嘴角淌出一串口水。
巫嫣也没工夫管这胖子,上前查探了沈凡的伤势,登时一声惊呼,道:“是魔门中人下的手!”
胖子立刻跳将起来,破口大骂:“老子就知道魔门里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他妈的乌龟王八蛋,还不让老子吃……嘿嘿嘿,巫妹子,有话好商量,好女不跟胖子斗,呜呜呜,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