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俯冲轰炸、扫射,接着东岸炮火又密集轰击了一番。当进攻部队赶到时,山上犹是硝烟弥漫,如同被雾笼罩一般。
第8团向腊猛挺进,守敌数百名顽抗至中午,终因伤亡甚众,仓皇向阴登山撤退。第8团乘胜前进,又占领了淘金河以南几处高地,切断了通往大坝的公路。
第7团以第三营为阴登山主攻部队。部队由竹子坡向前挺进。途中遭到敌炮火袭击。部队只得沿山洼跃进至山麓,然后攀藤缘葛而上,到达山顶缓坡处。
第三营顺利攻到陡坡与山顶缓斜面构成棱线,以上便是寸草皆无地带,日寇主阵地在中部,距棱线不过百米。远征军炮兵火力延伸,已将敌阵地前障碍物扫除,由于攻击部队临近,炮兵已停止射击,双方沉默,阵地前出现死一般的静寂,第三营在密林中做好进攻部署,先以两个连在重机枪和迫击炮掩护下向日寇主阵地起第一次攻击。
士兵们勇猛地往上冲,不幸日寇三面暗堡以密集交叉火网阻击,数十名士兵倒在光秃秃的山坡上,攻击顿挫,只得退回。
这一次进攻虽付出了沉重代价,却也现了日寇几处暗堡,炮兵营对这些暗堡进行了轰击。这一天,三次冲锋均未奏效,第三营伤亡近百名。
当晚午夜,一股日寇约百名,由阴登山南侧山谷潜下,又从山下偷偷爬上来,企图从第三营背后偷袭。第三营因为后方有自己的部队为后卫,所以没有提防。鬼子刺杀两名哨兵后,摸到了营部附近。当时团机枪第三连是随第三营上山的,第三连班长聂正容正在给机枪弹匣装填子弹,鬼子听到装子弹的咔咔声,便摸近从背后刺了一刀。
聂正容惨叫一声,被附近的排长王保成听见,提着冲锋枪跑过去问怎么回事?所幸连长吴俊臣也闻声赶到。这个连长颇有应战经验,他二话不说,端着冲锋枪先打出一梭,然后喝道:还问什么?快打
王保成这才意识到出现了危急情况,当即也扫射起来。连长的传令兵王来福也跑来,将机枪弹匣装好递给连长,吴俊臣便用机枪扫射起来,打得鬼子丢盔弃械,狼狈溃逃。
山顶上企图冲下来策应之敌,亦被步兵连打退。
天亮后检查,日寇共遗尸五十余具,第三营除机枪第三连班长聂正容牺牲外,其余仅几人受轻伤。
由于炮兵和空军都不能有效摧毁日寇暗堡,便用两具火箭筒、三具火焰**器在棱线选定位置,机枪和迫击炮亦做好准备,一个步兵连也上好刺刀准备冲锋。一切就绪,营长一声令下,一条条火龙、火箭朝竹子坡奔去。数十挺轻重机枪也一齐开火,暴雨般地向敌阵地倾泻。步兵连适时冲上去,越过障碍,向敌战壕中冲出来的鬼子开火。
一场血战之后,终于第一次占领了阴登山。但是,阵地尚未巩固,日寇在反斜面上以及后面几个山头上的炮弹、枪弹,同样猛烈地射来,于是阴登山得而复失。
六月七日,第7团再以两营兵力向阴登山猛攻,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反复三次,终于站稳脚。
当第7团将士攻到阵地前,其营ji赤着脚跳出战壕投手榴弹,甚至抱住士兵乱抓乱咬。一个鬼子小队长被炸断一条腿,当远征军将士迫近,这个鬼子竟剖腹自杀了。
由于反复争夺,一条仅四五十米的战壕,躺满了双方战死的将士尸体,根本无暇清除,时值盛夏,这血流成河的战壕,仍旧是占领者不可多得的掩体,所以在交战时谁也顾不得臭气,甚至与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经常在一起。
从六月八日至二十三日,阴登山拉锯战始终十分激烈。
第7团在大垭口动进攻,其激烈和艰苦,实不亚于阴登山争夺战。
前方战报传到长官部,高飞看了马上找余文正商量。他提出两点:一要承认长官部对松山敌情判断有误,深刻检讨;二要与第9集团军商议修改作战方案。
松山的情况使远征军意识到:如果不能攻克松山,那么,进攻龙陵是不可能的。因为龙陵与松山之敌互相策应,将会使进攻龙陵的远征军侧背受敌攻击。因此,宋希濂建议先全力以赴攻击松山。
高飞同意宋希濂的观点,并依此修改作战方案。
六月下旬,第9团由龙陵方面调回,归还新2师建制。随后又调第26师第151团参战。这样,虽投入四个团,但因为新2师两个团在前期作战中伤亡过大又未得补充,而且士气也未恢复,所以兵力不足。再加之阴雨连绵,山路泥泞难行,部队过于疲劳,所以虽动几次进攻,都因攻势软弱而未奏效,宋希濂向长官部建议,撤下新2师休整补充,另调部队接防。
高飞召见第八军军长何绍周,要求第八军派部队接替松山攻击任务。
何绍周是何应钦的侄子,何应钦因膝下无子,便过继何绍周为子,所以这位少爷军长浑身是刺,对谁都不买账。部队开到滇西,他对长官部的兵力部署很有意见,现在听说又要他分兵去攻松山,怨气顿时膨胀,竟然质问高飞:
钧座,第八军四月中旬奉命开到滇西,长官部即部署:第一o三师驻云祥——弥渡,第7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