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窄道进谷,三军将士随后跟进,行不多时,哨探来报:报!前方……
冷苞见到哨探面色古怪,便打了一哆嗦,抢先道:前方有伏兵?说完抓紧马缰,随时准备拨马闪人。
那哨探摇了摇头,道:四下里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伏兵,只是……只是……
冷苞不耐烦地道:只是什么?
那哨探道:只是有断木拦路,不便前进。
冷苞登觉放心道:那一定是李异军怕我们追他,用断木塞路,好拖延时间。哪有这么便宜,来人啊,上前移开断木。冷苞军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是,慢慢吞吞的赶去搬移断木去了。
冷苞纵马来至近前,四下一看,果有数十根大树横七竖八,拦着了去路。长眉一轩,正欲催促三军将士加紧行动,忽见乱木之后,立着一株数丈高的大树,树身上有一段树皮被人用刀砍去。砍白处隐隐写得有字,天太黑了,看不真切,不知道写得些什么。
冷苞大敢疑惑,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会写得有字?说完便传令道:点起火把!
边上亲兵依言点起火把,冷苞顺着亮光一看,只见砍白处竖着书着七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冷苞死于此树下!其上横着写着五个歪七扭八的大字:贾军师敬告。
冷苞大吃一惊,大声叫道:中计!快撤!
话音未落,道两旁山林之间,喊声大起,箭如骤雨,竟往火光之处射来。在这黑漆漆的暗夜之中,就这么一点亮光,这靶子也是有够明显的。只要不是初学射箭的,一般都不会射不中。这蜀军本就以弓驽之技闻名,这居高临下,射那个在火光之中高踞马上抓耳挠腮,不明所以的冷苞,这么明显的靶子要是再射不中,那就真要去撞墙了。不片时,冷苞身上便被插了数百支劲箭,好似一只刺猬一般,喷了一口鲜血,道:贾……贾……福……我……我……说完此便栽于马下,双足一挺,便死翘翘了。
原来贾仁禄早已探得明白,张任果是分兵两路,声东击西。这计本就是贾仁禄玩剩下的,便是睡熟了都会拆解,他又如何能怕。他打听冷苞从大路而来,便差庞乐引着五百军马上前诱敌,引到此谷中来。事先于两侧山间伏了弓箭手五千,只待冷苞举火看字,便乱箭齐。
这条计其实也不新鲜,战国时孙膑就是用的这条计在马陵道射死了他的死敌庞涓。这冷苞从小到大只会使枪弄棒,见到书就想睡觉,如何能知道这个典故,这条计用在他身上倒正合适,若是用在了张任身上,怕是早就被识破了。
冷苞军哪里料到用火照字,竟能照出箭来。你推我挤,人喧马嘶,登时乱作一团。山谷之中满是被射成了马蜂窝的死尸或是被自已人踩的双眼暴出、肠子都流出来的尸体,堆积如山,当真是惨不忍睹。便在这时,谷口处喊声大震,李异领着一支军马杀来,拦住了冷苞军的去路,大声叫道: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冷苞军见主帅已死,逃跑无路,哪还能不降,只有少数人像狗一样从断木处攀了过去逃生,其余人都抛了兵器,跪伏于地口称愿降,大叫饶命。
便在这时李异阵后鼓乐齐鸣,丝竹悠扬声中,数百弓弩手拥着一马脸大汉骑着一匹癞皮马驰出阵来,这位将军髻上挽了条破布,身穿粗布衫,眉花眼笑,贼忒兮兮,左手轻摇羽扇,好似诸葛之亮,右手倒拖大刀,俨然关云之长,正乃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雍州牧、皇叔刘备帐下军师中郎将兼各路战场总清扫贾福贾仁禄是也。
他纵马出阵,哈哈哈大笑三声,效足了他的死对头曹操的出场造型,看着那一个跪地求饶,狼狈不堪地冷苞军兵士,道:哈哈,谁说两千人就打不过两万人,这不就胜了么,这江州终于给我拿下了!刘璋洗净肚子等着老子!说到此伸手一指冷苞军,又道:我让你到时也跪地叫爷爷!
话音刚落,四下里饶命之声便响成了一片,将他的话都给盖了过去。内中有不少会察颜观色的高人现贾仁禄是个大人物,忙冲着他不住的磕头,大声道:爷爷,饶命啊!
贾仁禄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叫他爷爷闻言之后乐得个嘴歪歪,立时吩咐下去,凡是叫爷爷的降卒今晚加餐,伙食里加上大大的红烧猪蹄一块,那些小卒闻言之后,口水流了一地,山谷之中爷爷之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贾仁禄哈哈大笑,过了半晌,方命手将士迅打扫战场,收兵回营,对邓芝说道:张任打到哪里了?
邓芝微微一笑,道:姜冏扼险据守,张任军攻了几次都失败了,如今正在营中气得暴跳如雷呢。
贾仁禄道:现代形势已经逆转,我们已有近两万人,而张任却只剩可怜的五千人。不过如今我军兵卒已疲,已不堪再战了。这样你让人把冷苞的人头送到姜冏营中,让他拿给张任看看,我看他还敢不敢再打。
这资中小道本就十分的狭长,张任本想悄然掩至垫江城中,杀贾仁禄个措手不及,怎料将近垫江,胜利在望之时,却遇恶虎拦路。姜冏立营于险要处,扼其喉而使其不能进。过了数日,张任依旧没能攻下仅有两千人把守的姜冏大营,姜冏的指挥水平由此可见一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