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这午时必有大雨,我一求便来,这场赌赛我可是十拿九稳,这生死状有什么不敢签的。想到此便道:正合我意,到时仁禄祈不来雨,那可也不得抵赖。
徐庶笑道:午时先而未时后,若午时祭酒便祈来了大雨,这场赌赛便是祭酒胜了,仁禄又如何抵赖。
卢祭酒笑道:嘿嘿,那就签吧。但仁禄此时不在啊!
徐庶袖出一方丝绢,递给卢祭酒,道:这生死状我已准备好了,已请仁禄过目,签押已毕,就差祭酒这边的了。
卢祭酒取过一看,见其上言道某月某日卢祭酒与贾福各选一个时辰赌赛祈雨,愿赌服输,败的一方当自刎以谢天下,生死各安天命,不可反悔。卢祭酒看罢,默然无语,半晌方道:这上面的时辰之处怎么空着啊?
徐庶道:那日尚不知祭酒要选何时辰,不敢乱填,还请祭酒再考虑考虑,真的要选午时?
卢祭酒看了看文末那稀奇古怪的签名和手印,不再疑虑,道:当然,我就选午时。
绢书文末的贾仁禄三字全是简体,卢祭酒曾千方百计的搞到过贾仁禄的墨宝,见过他的签名,确是如此。心道如此奇形怪状的写法该当没有第二个人再写的出来了。他没有料到的是贾仁禄家里这样的签名多得不可胜数,而徐庶又是模仿笔迹的的高人,他仿的字,几可乱真。要仿这种毫无间架笔意的字当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随便用笔一挥,便形神皆似矣。
徐庶见自己的伪书没有被卢祭酒识破,微微一笑,道:怎么样,这生死状祭酒已看过,可有何疑问?
卢祭酒道:没有了。说完便将生死状递还给徐庶。
徐庶接了过来,平放于案上,道:死生大事,不可儿戏。祭酒若真选午时,我可填了。说完便提起笔来,作势欲写。
卢祭酒道:我没意见,你写吧。
徐庶运力于腕,一挥而就,片时便将二人祈雨的时辰给填好了,将笔递了过去,道:还请祭酒签字画押。
卢祭酒瞪圆双眼,目不转睛,看着徐庶在自己的名号下写上了午时,这才放心,笑嘻嘻地接过笔来,涂上了自己的匪号,并摁上了手印。
徐庶低头一看,文末的两个签名都是一般的潦草不堪,令人难以辩识,当真是交相辉映,难分伯仲。看到这两个狗屁不通的签名,徐庶不禁长眉一轩,道:好了,生死状也已签好了。那祭酒便依约定在午时祈雨,仁禄在未时祈雨。只要雨是在午时下的,便算祭酒胜出。一旦过了午时,在未时下得雨,那便是仁禄胜出,祭酒便不可再有异议了。
卢祭酒道:好就这样。
徐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伸手肃客,道:祭酒的大帐已准备妥当,还请祭酒到那去稍适休息。
卢祭酒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完带着手下,大冽大冽地跑到自己的大帐去了。
待卢祭酒走后,刘备捋着长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个祭酒这么好骗。
徐庶道:我可口口声声地说未时是好时辰的,他偏偏不听,硬要找死,那也无法可想。
刘备眉关紧锁,道:时辰算得对么?
徐庶道:我又去复算了一遍,该是未时没错。
刘备道:怎么没看到甄姑娘,这次她可是又立了大功了。
徐庶摇了摇头,道:她还在算呢,她想算出具体时刻来。
刘备道:知道时辰便已足够了,不需要太细了。
徐庶叹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仍在算个不停。她已有三五日未曾休息了。
刘备叹道:唉!
午时转眼将至,甄宓兴冲冲地跑到了貂婵所在的营帐,问貂婵道:仁禄有消息了吗?
貂婵摇了摇头,道:没有消息。
甄宓柳眉一蹙,道:怎么还没有消息。
貂婵叹了口气,道:这么久了,他会不会……?
曹静道:呸,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貂婵垂泪道:嗯,是我多心了。
那个假扮贾仁禄的小卒,坐立不安,双腿乱颤,牙齿打架,道:我……不会……给觉吧!
曹静白了他一眼,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会给我好好扮!搞砸了我扒了你的皮!
那小卒道:我……我……心里……还是……没底!
貂婵道:没事的,不要太紧张。
那小卒闻言仍是抖个不停,已不像初见貂婵、曹静那样口水乱流,魂不守慑了。
曹静嗔道:元直是怎么选得,找了这么一个脓包来。
貂婵看着这个六神无主的小卒,便想到了那个心里其实很镇定,却硬装出六神无主来的贾仁禄,心中一阵戚然。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那张熟悉面庞,垂泪道:想找出像仁禄那样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甄宓道:此人也太羸弱了,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万一举止失措,那便要惹大麻烦的。
曹静道:没事,我看着他呢,一会我跟他一起上去!
那小卒对曹静说道: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