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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洒着,四周一片银装素裹,越发显得幽静安详。
马兄弟,让你久等了,抱歉,抱歉。宋跃平大踏步走进了亭内,客客气气的说道。
马良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不急。说着话,马良扭头看了眼孙吉。
既然宋跃平很懂事的没有想着同归于尽玩儿死磕,把手下们给拉过来直接开战,那就用不着孙吉在这里了。
孙吉点点头,转身沿着长廊往湖边外围走去。
看着孙吉不急不缓极为稳健的步伐和略显消瘦的背影,宋跃平的眼皮挑了挑——刚才他进到亭内就打量了一下孙吉,从孙吉那双眸子中,久混在腥风血雨的黑道江湖中的宋跃平,看到了那双眼中的冷漠和强势。
这样的眼神,以及孙吉身无形中散发着的某种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气质,宋跃平以前见识过。
华中市前年被判死刑的五子,就是这样的人!
而这样一个人,竟然是马良的手下……
宋跃平的内心里,就越发的敬畏马良了给他,不丢脸!要知道,便是当年的蔡长红,也从没有敢于把五子那样的猛人当成过手下,而是一直当作平起平坐的兄弟。
虽然,五子一直把蔡长红当大哥。
马兄弟,我认栽,你说个条件……宋跃平大大方方的坐下,快人快语的说道——绝对的江湖人物性格
马良微笑看着宋跃平,没有说话。
地盘,生意,或者……钱!你说。宋跃平的态度很认真,但语气并不软。
马良将烟蒂按灭在了饼干盒子中,神情淡然的说道:宋总,来时卢老应该跟你说过了,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宋跃平噎了口气,眯着眼问道:那你要什么?
要你死!
马良笑着说道——他的语气,他的神态,似乎刚才开口说出的这句话,根本就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说一只阿猫阿狗的命。
宋跃平攥了攥拳,冷笑道:马兄弟,玩我?
良点点头,毫不否认。他笑着把双肘支在了石桌,双手闲散的拢在面前,两根拇指在下巴抵着,像是看着一位极为感兴趣的人一般看着宋跃平,笑眯眯的说道:宋总,我这个人心眼儿很小,所以……那天在华中市你惹了我,而今天你的语气和态度,更是让我很不爽。
宋跃平阴沉着脸看着马良,他不知道马良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跪下跟我说话。
你……
宋跃平暴怒,士可杀不可辱!
但他连暴怒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不由自主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而因为坐在石桌前的缘故,宋跃平突然不受控制的跪下时,就难免将下巴磕在了石桌,当即咬破了舌头,磕伤了牙床,鲜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痛呼出声:啊……眼泪都流了出来。
湖边,宋跃平的几名手下见状就要往回廊跑去。
然而就在他们惊呼着迈步时,之前从湖心凉亭中走出来到湖边的那去三十多岁的男子,却是闪电般迅即的横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几个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孙吉是怎么动的。
让开!
你想干什么?
几名宋跃平的手下怒斥道,一边伸手向怀里抹去。
然后,他们就都瞠目结舌一脸惊惧的站在了当场,不敢动弹。
因为虽然他们的怀里有刀,有枪。但是在他们还来不及拔枪的时候,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孙吉神色冷峻的说道:滚开!
几个人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面面相觑着——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个人的呵斥声,就会想都未想的往后撤——他敢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吗?咱们手里也有枪啊!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
但就是没人敢去试试!
那是因为他们的避让败退,是源自于内心里本能的畏惧!
此时的凉亭内,宋跃平跪在石桌前,嘴里不住的往外渗着血,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怖的模样。而他的双眼中,却透着无比的惊恐和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马良让他跪下,明明心里不想跪,却是身不由己!
马良依旧用拇指抵着下巴,悠悠闲闲像是在和朋聊天般,说道:宋总,照我说的做,去自首,把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全交代出来,然后再把被你贿赂过,或者因为其它各种原因跟你同在一条船得利的人,都咬出来……这样的话,我不会杀你。
呵呵,那我一样是个死。宋跃平狰狞的笑道。到此时,他已然绝望,所以倒也不怎么害怕,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光棍儿意思了。
不一定,将功补过嘛。马良一脸善意的提醒道。
宋跃平狰狞的笑着,摇摇头。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把自己干过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全抖搂出来,枪毙一百次都不够,怎么可能还将功补过免除一死?而且,他虽然不是什么仗义的人,但还是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