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的眼神疏离而冷漠,嘴上是恨恨之语,心下却满溢无奈的倔强。
若可以,他如何能不希望是在身边,但战场即无情杀戮之地,她必须留在这里。
“既然夫君心意已决,所谓夫为妻纲,那我就不多做叨扰了,夫君忙吧。”满月说完,转身就朝营帐外走去。
某双王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卡住。
她要走??
这就要走了!!
还真是目的明确思路清晰!
”是啊,夫人既然是有所图而来,现在所图不到了,自然是要走了。”
林冬曜的语气只是听起来轻松,实则狠厉愤怒。
一腔怒火都压制在心底,随时都会爆发而出。
偏偏满月明知他怒了,却还不当回事。
“夫君误会了,满月没夫君想的那么复杂。夫君忙吧。”
“好。”
某双王嘴上说着好,心下早已是恨得牙咬牙切齿。
她想的不复杂??这世上还有比她心思细腻洞悉观火的女子吗?
可他的不满和愤怒,注定是无处发泄。
某个令他恨得牙痒痒的小女人,早已是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北风呼啸而过,他的心却比这寒风更加凛冽冰冻。
——
隐秀见满月这么快就回到了营帐,惊讶之余却不敢多问一个字。
王爷和王妃这几日闹得不愉快是众所周知的。若是和好了,岂能这么早就回来?
可见王妃的表情却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看来是没跟王爷吵起来,只是这一味冷战下去却也不是法子呢!
隐秀有心想要帮助做点什么,却也是局外人,无能为力。
——
而某双王的营帐内,气氛温度比营帐外还要冷上几度,已经到了凝结空气如冰一般的时候。
皇上下令,拂晓前进攻。
且不说这十万大军不是他心腹,即便是,作为强攻的一方,也会损失惨重。
眼看军令状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林冬曜究竟作何打算无人知晓。
满月一走,他就召来了年政,一番耳语吩咐之下,连一贯最为稳重的年政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下去吧。”
林冬曜沉声吩咐年政。
作为在林冬曜身边多年的隐卫,又被他安排去了东洛三年,年政之沉着冷静自然也是不允许他此刻多问多疑惑一句的。
王爷为了天朝百姓,棋行险招,只是——到最后,这功劳还都是记在了皇上身上。自家王爷就是在这方面最是吃亏。
见年政一脸沉重的走出营帐,杨晓黎和迟重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多问。
“王爷有令,他要亲自前往西域和谈。只需我一人跟着,其他人留下保护王妃稳定军心。若王爷拂晓之前不能回来,我们就——就撤退。”
年政此话一出,杨晓黎和迟重顿时面如死灰。
“年政,王爷要亲自去西域?这——你怎不拦着?要去也是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代王爷去!王爷万金之躯岂能担此危险?”
杨晓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迟重在一旁叹了口气,旋即拍了拍杨晓黎肩膀,
“王爷决定的事情,岂能随意更改?你没听年政说吗?王爷下令,若他拂晓前不能回来,就让我们撤退,王爷是为了保全王妃和我们这一众属下。”
“如此说来,我更不放心。王爷这是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而且王爷又是一个人去的,我们——”
杨晓黎也是跟了林冬曜多年。林冬曜既是他们这些隐卫的主子,也是救命恩人。如今王爷要单枪匹马只身闯入对方军营,这西域王已经杀红了眼,就是一只不受控制的疯狗,见谁都咬!王爷怎就下定了这个决心呢?
“王爷还下令,此事决不能告诉王妃。若是谁在撤退之前走漏了风声——立斩无赦!”
年政说完,也是颇无奈的叹口气。
三个人互相看着,具是愁眉不展。
——
与此同时,隔壁营帐
夜已深,阑珊夜色,寂静无声。只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发出的脚步声,再就是北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和呼啸声。
营帐内一抹单薄纤细的声音无声无息之中溜了出去,正好赶在侍卫交接班那一眨眼的功夫。时辰掌握的刚刚好,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而就在满月这边的营帐有所异动之前,林冬曜那边的营帐也是有一抹身影飞快的离开营帐,继而消失在夜幕中不见。
等冰儿和隐秀发现王妃不见了,天都快亮了。
“冰儿,你离开去王爷营帐禀报,就说王妃不见了,我到附近找找。先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否则这整个军营就乱套了。”
隐秀着急的声音都在发抖,却还是保持清晰的思路吩咐冰儿。
“好,我去找杨晓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