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眼角的余光斜睨了邱蓉的方向一眼,也只是一眼,旋即继续与令狐鸿熹和令狐泉说着离别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安妃皱了下眉头,见满月没做表示,安妃也暂时隐忍不语。
林冬曜却是眼皮子都没瞥邱蓉的方向一眼,起身径直走到满月身旁。
“在马车上累了一天,怎么还站着?坐下休息。”听似责备的语气,却满含宠溺呵护。
满月等长辈们都坐好了,也顺着林冬曜的话坐了下来。
邱蓉被晾在一边,还端着精心冲泡的龙井。旋即苦涩一笑,退到了角落里。
朝堂上一贯高傲不羁的安解,私底下,在自己最疼的外孙面前,不过就是个言辞稍有刻薄的倔强老人家,而林冬曜的冷静沉稳恰好中和了安解脾气中的倔强,令狐鸿熹和令狐泉更多则是关心满月的身体和眼睛。
“孩子,只要身体好好地,这眼睛现在这样,倒也没什么。”令狐鸿熹一口一个孩子,说的满月和他自己心里头都是热乎乎的。
令狐泉在一旁看了,说不出的欣慰暖心。可想到自己那个不能相认的女儿,又是说不出的心疼苦涩。
大哥还有机会对满月表达歉意,可她这辈子却未必有机会可以跟女儿相认。
“姑姑,你怎么了?”见令狐泉神情莫名哀伤起来,满月不觉轻声问着她。
令狐泉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姑姑,等过几天我回侯府,我们好好谈谈。”满月话里的含义,只有她跟令狐泉明白,令狐泉点点头,旋即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正在这时,丞相府的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
“丞相,宫里头有皇上的圣旨送到。”
几乎是管家话音刚落,一道尖细的声音已在大厅外响起,
“皇上有旨,丞相接旨。”
安解眉头一皱,旋即对林冬曜使了个眼色,众人全都走了出去。
林简身边的大太监见人都齐了,双手打开圣旨,宣读了起来。
“十天后即农历腊月初八,因太后薨不足半年,所以宫中不宜铺张宴请。皇上感念丞相多年来劳苦功高,故令丞相府承接此次宴请,不得铺张,一切从简。届时,朝中三品以上大员皆到丞相府共赴晚宴。”
大太监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满月也无心听下去。扭头看了眼林冬曜,见他也是眉头紧皱,一副猜不透林简心思的模样。
送走了大太监,安解脸色愈发凝重。
“这新皇登基,倒是会为一班老臣子着想,好好地腊八节,既然不想过那就不过了,偏要来老夫这里凑热闹。皇上的心思,愈发令人费解了。”
安解说着,话有所指的看向令狐鸿熹。
按理说,若皇上真要找信得过的臣子在宫外设宴的话,那令狐鸿熹也该是首要人选,而不该是他安解!
令狐鸿熹也是猜不透林简此番用意。
“丞相,皇上的决定的确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丞相莫要误会了。”
令狐鸿熹沉声解释。
安解却是摆摆手,无所谓道,
“罢了。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对于侯爷的品性老夫还是认可的。这十天后的腊八节,届时,还需要侯爷多多帮忙,毕竟——现在在外人眼里,不论是丞相府还是你侯府,明面上都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了那一天,这整个丞相府只怕是忙得人仰马翻的,能顾得上里面,顾不上外面。到时候侯爷可不能坐视不理。是不是?”
安解先给令狐鸿熹戴了高帽,后面他再提出要求来,令狐鸿熹怎么也得给他一丝薄面。
令狐鸿熹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道,
“丞相太抬举在下了,有王爷在,岂能让丞相为了十天后的腊八节担心。丞相还是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令狐鸿熹也不是吃闷亏的人,虽说若真的出了事,一定会帮安解的,但话不能让安解说死了。
满月冲林冬曜眨眨眼。
“外公,距离腊八节还有十天,您老何曾为了区区晚宴犯过愁?刚与我斗嘴的时候不还说自己宝刀未老吗?怎么这会子见了圣旨就打怵了?”
林冬曜不冷不热的刺挠着安解。
堂堂一品丞相,如今被自己最疼的外孙如此刺挠着,还是当着外孙媳妇的面,安解当即瞪大了眼睛,不服气道,
“你当你外公是为了自己吗?这皇上就不会借力发力的对付别人?外公这叫未雨绸缪,我堂堂丞相府怕什么?这不是替他令狐鸿熹的侯府担忧吗?我这是暗中提点令狐鸿熹罢了。”
安解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担心宴请的事情,反倒是推给了令狐鸿熹。
令狐鸿熹在这方面素来是没脾气的老好人,当即点点头,算是给了安老头一个台阶下。
“有劳丞相担忧了。”
令狐鸿熹呵呵一笑,算是化解了之前尴尬。
可众人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