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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满月赶往明水阁请安。
令狐泉前些日子住在安平王府,听说满月回来了,今儿一早也回到了侯府。也是因为老夫人明日寿辰的缘故,令狐泉总要露面才好。
令狐泉见了满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拉着满月的手问长问短。
虽然知晓她的脾气,但令狐泉还是担心满月在宫里会有不顺,如今见她顺利度过一个月,令狐泉也松了口气。
可当她听满月诉说了未央宫林一东合的事情后,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令狐泉只觉得又是一招险棋。虽然满月如今平安回来了,可那是九重宫阙,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令狐泉和令狐鸿熹都来不及过去的。
好在现在有惊无险。
“满月,明天晚上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今年的寿辰举办的仓促,前后也就几天的时间准备,这次是赵虞儿全权负责,听说她去找过你?”令狐泉对于老夫人的事情一贯是不冷不热的,其实如今,她关心满月都多过关心老夫人。
“姑姑,赵虞儿来找我帮忙今天的寿辰,但我回来还带回佛经需要抄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好在赵姑娘也很开通,并没有坚持、”满月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并非她有意隐瞒令狐泉,赵虞儿为人如何,令狐泉未必看不真切。
“那个赵虞儿——呵——”
果真,令狐泉提到赵虞儿时,脸上多了一分冷蔑。
“姑姑是因为她初一穿白衣的事情吗?”
那天令狐泉不在,如果在的话也不会出口多言,其实还是老夫人唱全场。
“这是其一,只怕她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侯府当家主母的位子。”令狐泉一语道出了关键。
满月也早早想到了,却是装傻不曾主动提起。
娶妻或是纳妾都是父亲的事情,有老夫人和姑姑说话的权利,却没有她这个女儿多言的道理,所以满月只是等着听着。
“其实要阻止赵虞儿的话,要看姑姑和祖母是否有合适的人选了。满月知道姑姑很少主动出面这些事,可祖母却未必。”
满月顺着令狐泉的话说下来,见令狐泉点点头,满月心下一寒,看来老夫人去了一个月相国寺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嗯。明天就是老夫人将她挑选出的合适人选带给侯府众人看的时候。”令狐泉有些担心的看了满月一眼。
因为老夫人对满月不满,一旦她带回来的人,只怕——
“满月,不论如何,这新夫人进门了,刚开始你都要忍让几分,不能像面对二夫人的时候,这个家始终还需要一个体面的夫人。”令狐泉似乎是酝酿了很长时间的话,终是说出口来。
她对满月既是心疼也是愧疚。但侯府的水如此深,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儿家,若是跟每一任夫人都不和睦,到头来,对她也是极为不利的。
满月心下是冰冷如水的,面上却顺着令狐泉的意思,得体大方。
“姑姑放心,以前满月年轻不懂事,还多有顶撞祖母和二夫人的时候,如今祖母带了合适的人选回来,满月必定不让姑姑失望。”
嘴上这么说,满月的心,却未曾温暖。
令狐泉也有她的无奈,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非安平王妃这个身份,还有令狐鸿熹对这个妹妹的疼爱,单凭老夫人的意思,自然是不想在侯府看到令狐泉了。
对于老夫人来说,只有具备了利用价值的人才能留在府里。
令狐泉不管是明里暗里都不顺从老夫人的意思,再加上安平王去世了,虽然皇上和太后都对令狐泉关照有加,可毕竟令狐泉是没了实际的权利,没有兵权在手,不过是守着一个空空的安平王府罢了。
老夫人自然是看不顺眼的。
“姑姑,其实满月明白,姑姑这些话都是为了满月将来好。在这个侯府,父亲贵为朝中侯爷,不说是日理万机,却也是政务繁忙,满月惭愧是女儿家不能帮上父亲,能做的就是循规蹈矩,不为父亲带来烦恼。既然祖母有合适的人选,不论如何,祖母都是除了父亲之外的一家之主,满月都要尊敬有加。
姑姑放心,满月知道如何做了,满月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面对令狐泉,满月也是难得的放松惬意。
可她清楚,自己的心并没有完全坦诚平静。
老夫人带回的合适人选,不管是谁,都是老夫人千挑万选的,能入了老夫人的眼,还要在将来成为老夫人的左右手,更何况还要帮助老夫人将侯府推到一个更高的地位上,这个合适的人选都不是简单角色。
令狐泉满意的看着满月,轻轻点头。
“你能如此想,我自然放心。其实对你,我这个做姑姑的以前不曾多加照顾,只想在以后能看着风光出嫁,作为女人一辈子不过是相夫教子,你现在能做成女官,将来也是要出嫁的,知道吗?”
令狐泉话里有话,其实她是不赞成满月成为第二个荣乐的。因为在令狐泉眼中,满月超越荣乐只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