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北想了想,然后说:“这样也好,我明天早上再请我的钟点工过来照顾她,你也好去上课,这样好吗?”
凌夏说:“明天我还是请假来陪着她吧,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边又没有个人陪着,多不好啊。”
何季北往病房里扫了一眼,然后对凌夏说:“她现在这个模样,不用告诉她的家人吗?”
凌夏仔细地考虑考虑了一番,然后说:“虽然应该告诉她家人,那样他们也好来照顾她,可是,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因为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她肯定不愿意被家里的人知道,否则会觉得颜面尽失的。”
何季北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这倒也是,你们这些小女生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凌夏又催促他:“快点走吧,再不走天都亮了,你继续呆在这里我会良心不安的。”
她都这么说了,何季北只好答应她:“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找人来替你的,不要太劳累,明天我处理好工作会再过来的。”
凌夏点头说:“好的,还有,真是很谢谢你,如果刚刚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季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说:“我都说过很多次了,跟我不必客气,能帮帮你还是很开心的,好了,我走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凌夏才转过身,准备回到病房去看着钟晓。
就在这时,她一直揣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凌晨的医院走廊里清晰无比的环绕着,一时间竟然有些恐怖的感觉。
她拿出来发现竟然是陈早,这家伙,她正想着要找他呢,没想到他就打过来了。
陈早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很急,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淡然温和的模样,他急急地说:“凌夏,钟晓不见了,她有回去吗?我记得她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会出事,我赶到记忆中她出事的那个地方去拦她时,却意外地发现那里没有她的身影。”
凌夏打断他焦急的话语:“已经晚了,她已经出事了,早知道会这样,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她的啊,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陈早被她的话给弄得懵了一下,他接着问道:“你说什么?她现在回了浅川?那她怎么样了?你跟我说说。”
凌夏心里的火气还是很大,她还是没好气地说:“我说说?我说什么?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难道你就什么都不告诉我吗?你非要看到她重蹈覆辙一遍吗?陈早,我真是看不透你。”
陈早急急地跟她解释:“凌夏,你听我说,其实不是这样子的……”
凌夏气愤地说:“不论如何这事关钟晓的安危以及名誉啊,你就可以淡然地坐视不理?你到底是冷血的还是把什么都看得太淡了?”
陈早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现在在什么医院?你等着,我现在就飞过去,到时候再跟你好好地解释一下。”
凌夏挂掉电话后,还是有些气愤,把电话扔到口袋里,然后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钟晓的脸色还是有些发黄,也许是流血过多的缘故。她仍旧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
凌夏坐到她的身旁,伸手握住她的那只没有扎针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凌夏双手包住她,努力地想要传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温度。
过了一会儿,凌夏注意到她上面的那个吊瓶里的液体快要没有了,于是便按下铃呼叫护士过来换了一下。
弄完之后,她帮钟晓掖了掖被子,然后看到她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轻轻动了一下,凌夏意识到她可能早就已经醒了,就是不愿睁开眼睛面对罢了。
凌夏也不去打扰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她有些散乱的头发弄得顺了一些,动作尽量的温柔。
她抚着抚着,突然看到钟晓紧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一些晶莹的泪珠,她一声不响,就那么一滴滴地流着眼泪,也不开口,也不睁眼。
凌夏的手顿了几秒钟,然后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起她的眼泪,同时伸手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脸蛋,柔声道:“没事的,钟晓,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钟晓没有回答,她的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地抖动了几下,然后眼泪往下流的速度更快了些。
凌夏认真地给她擦着,其实很多时候哭出来就好多了,如果一味的憋着,反而会一直难受着,而酣畅淋漓地哭一场后,会发现云过天晴了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熬不过去的事情。
于是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柔声安慰道:“钟晓,哭吧,哭过之后记得要坚强,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些不过是途中的一些小小的曲折而已,等过去了就好了,要知道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着你的。”
钟晓咬了咬唇,吸了吸气,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她现在似乎是在封闭着自己,不肯跟任何人说话。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