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早离开后,凌夏又在家里呆了不几天,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出去闯荡了。
过年以来的这些日子太过安逸,她也乐意一直麻痹自己,让自己忘了那些在未来等着自己的危险,还有那些积蓄已久的仇恨,这样的未来太艰难,她想一想都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在这样暂时的幸福下,她宁愿继续这样躲下去,在这个宁静的小山村里,像蜗牛一样的窝在壳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忘记仇恨,忘记过去,就这么安稳地过一生。
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好,其实平心而论,什么荣华富贵功成名就,都敌不过一世安稳。
可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
她不能再躲下去了,该面对的,终究要勇敢面对。
收拾完东西后,她对着镜子拍拍脸,微笑着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来啦,凌夏,以后的路并不好走,加油”
因为年前跟苏盛的公司签下的合同,所以凌夏大年初八就该从家里赶往落城了,刚刚回家还没几天她便要离开,奶奶自然是不舍得的,凌夏只得安慰她,自己要出去打工赚钱养家,而且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总是躲在家里,该出去自己打拼了。
送她走的那天,奶奶哭的一脸都是泪水,她和冬子把她送到村头,依依不舍地对她挥手,走出去之后,凌夏也不敢回头看他们,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想留下来不走了。
漫长的火车旅途是最为无聊的,这次从盛阳赶往落城的火车幸运地买到了卧铺票,这样在路上的时间还能好过一些,不至于像坐硬座一样那么憋屈。
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在和苏砚发信息,聊着具体的事情。其实那次她从苏盛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因为她“一不小心”爆出了白清雅和他的关系,所以苏砚被他爸爸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后来,苏砚问凌夏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告诉苏盛的。凌夏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她语气非常诚恳又无辜地说,啊,学长,真的对不起,因为当时董事长知道我们是同学,所以就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没有多想就说了,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抱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学长,您骂我吧,我没想到会这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事情他已经做下了,而且他们的恋情也不够低调,想要一直瞒过去怕是有些困难。而且说实话他对凌夏也怪不起来,看到她自责的样子,他顿时就心软了。
自己弄得烂摊子,还是自己去收拾吧。
如果当时白清雅没有打那通电话,事情也不会这么难解决,他暗暗有些无奈,被封锁了财源后,这接下来的半年该怎么过下去?
虽然他平日里为人挺低调,可是花钱却大手大脚习惯了的,也没有去自己想办法赚钱过,所以一时间,他竟然为难了起来。
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不会告诉凌夏的,他现在仍是若无其事地跟她聊着天,态度暧昧的正好,若即若离。
他虽然对凌夏很有好感,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把她娶回家,他父亲苏盛连家庭还算富有的白清雅都不能接受的话,那么家境贫寒的凌夏,估计他直接想办法捏死她算了,他可不敢冒险。
在火车上躺到浑身酸痛的时候,终于到了落城站,下车后,她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地道,落城,我终于归来了。
凌夏拖着拉杆箱走出出站口,远远地便看到了苏砚的身影,他正靠在一边是石柱上,这么看去,竟然有些落寂的味道。
毫无疑问,苏砚是个很出众的人,这么人来人往的地方,一眼就能把他从人堆里找出来,有些人就是这样,无论放到哪里都是焦点,灰扑扑的人群顿时成了他的背景。
一些路过的年轻女孩子都佯装毫不经意地朝他看去,嬉笑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凌夏对他招招手,大声喊:“苏砚,我在这里!”
苏砚闻声抬起头来,微微笑着朝她走过来:“新年快乐啊凌夏,在路上还顺利吧?”
凌夏点点头:“嗯,很顺利,谢谢你来接我”
苏砚接过她的东西,温和地笑笑:“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你在落城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走丢了,本来爸爸是安排别人来的,我跟她换了下。”
凌夏只得重复着:“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学长。”
苏砚说:“都说了不必谢了,还敢继续客套?在火车上累坏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吃。”
因为刚刚下了火车什么都不想吃,看到什么都有种恶心的感觉,于是她便说:“现在没有什么胃口,等下我自己吃点东西就好了。”
接着她又问:“对了学长,不知道这次合作,大约得多长时间,我也好确定下租房子的时间。”
苏砚说:“这个不必了,我们公司的职工宿舍正好有些空缺,你搬过去住几天好了,省的租房子还怪麻烦的。”
如果他现在有钱的话,肯定直接请她住最高档的酒店了,可是无奈没有了经济来源,他只有之前放在各个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