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丞相心里一惊,暗叫不妙,此事必定是早就谋算好了,黄文胜便是他们的目的。
众人皆转身,躬身静候皇上,林海海迎风而立,看着他慢慢走来,一身明黄的龙袍衬得他英气十足,如墨的眉毛下是深邃的眼眸,眸光中的炽热只有她懂。他不恨她了么?还是他终究是懂她的,知道她的坚持,心中顿时一阵激荡,她终究没爱错他!
杨绍伦看着不见一月的林海海,她瘦了,看向自己的眼眸依旧是情深不已,是他太经不起考验了,居然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其实她所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他?一股甘甜直向身体百骸散去,眼底是轻盈的笑意,他们还是一个眼神便通达心意。庆幸他们还保持这种默契,庆幸她眼底还有对他的依恋!
严卿家也在此啊!杨绍伦淡淡地说,幽深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那隐约跳跃的火焰透露着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回皇上,老臣…………任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此刻也百口莫辩了,六王妃只有一人在此,而自己带着大队的兵马,咄咄逼人,这情况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
是我通知严丞相来的,只因丞相大人的快婿在我北苑杀了人,故我命人前去通知丞相大人,大人果然是铁面无私的好官,一了解情况便立刻率兵前来逮捕凶手,实在是令我佩服,感动啊!朝廷有丞相这等好官,何愁朝纲不振,皇上,你真要好好褒奖丞相大人!林海海一番明褒暗贬把严丞相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严丽蓉脸色阴沉,眼睛似火盯着林海海,她不是个冲动的人,此时形势比人弱,她只得暂时保持沉默。
杨绍伦眼里闪过一丝激赏,然后转身看着黄文胜,阴沉着脸,横眉冷目,黄文胜,王妃所言可是事实?黄文胜触及杨绍伦冷冰冰的目光,心里一慌,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刚想辩解,飘雪的影子立刻出现在眼前,幽怨地盯着他,他双眼惊恐,面容慌张,不断地磕头,说:是我错,是我害死你,是我错…………你放过我吧!
严丽蓉恨恨地盯着林海海,她认为是林海海下毒导致黄文胜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苦于自己现在无凭无据,她咬紧银牙,一双怒目似火,恨不得把林海海碎尸万段!
哼,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居然有负朕恩,来人啊,给我带下去,押回天牢听候落!杨绍伦大雷霆,如墨的眼眉拧起,陈落青心里暗叫好,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便解决了,更荒谬的是黄文胜居然自己承认杀人,这让严贼想救也无从下手!到底林海海做了什么手脚,居然能让事情如此顺利便解决了,他眼眸亮,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海海。
御前侍卫立刻上前把黄文胜给捆了,严丞相几乎要吐出血来,这户部尚书一职,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安排自己人上位,黄文胜行事谨慎,小心细微,而且亦不树大招风,为人处世也是谨小慎微,大方得体,所以这些年,尽管皇上想要办他,也苦于他身无过错而找不到机会。今日之事,绝不简单,如果现在把人捆走了,便再无营救的机会了。不可,必须要放手一搏,失去了黄文胜,以后的事情将会很棘手。
他沉吟再三,上前躬身说:禀皇上,老臣认为此事有些蹊跷,这个死者是谁,为何会来到北苑,而黄文胜为何会来到北苑杀人,此案疑点重重,实在需要详细查证啊!
林海海微微一笑,说:丞相大人,此案确实需要细查和严审,这样吧,皇上,请把此案交给大理寺审理吧,罗大人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丞相也应该放心了!
王妃,请恕丽蓉无状,敢问王妃今日强迫我相公过府,所为何事呢?我相公来到北苑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便闹出了命案,其中只怕另有隐情吧!严丽蓉再也按捺不住,阴阳怪气地问。
夫人,强迫这个词,我担当不起啊,我何时强迫过黄大人了?黄大人不愿意来,我又岂会勉强?也许我这个北苑有让他不得不来的理由呢,你何不细细问问黄大人。至于杀人一事,确实另有隐情,至于隐情是什么,黄大人怕是不愿意告诉你!林海海好整以暇,柔声细语地说,对于平南王的人,此时已经不能姑息了,必须要挫其锐气,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好让杨大哥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只要找到戎国太后或者是和戎国再次签订邦交协议,一切都不必忌惮!
黄大人,此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林海海神色一敛,盯着黄文胜,黄文胜面如死灰,妻子虽然霸道骄横,却事事以他为先,眼前的六王妃,既然能呼唤灵魂,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今日这个局,分明是要他深陷此处,如果妻子要与林海海为难,只怕会连累了她,罢了罢了,不管这个是不是局,终究是他欠了飘雪和白木杨,飘雪已死,白木杨已死,这两个人一个曾经是他挚交,一个是他挚爱,都死在他手上,也许这便是报应!他看着严丽蓉,愧疚地开口:夫人,人确实是我杀的,你和岳父不必为我伤神,我杀了人,自然是要受到惩处的,只怪我当日贪念起,犯下着弥天大罪,今日便是遭报应的时候,罢了,这条命就当是我还给他们吧!说到最后,话语哽咽难以成言了!
严丽蓉泪流满面,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