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北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应对依然凶狠,尖顶逼着白棋往外跑。
赵善津就是不跑,反而开始就地求活。
中国流的精髓在于速度,缺点就是空挡较大,容易被打入。而赵善津现在不管多窝囊多狼狈也要活出来,倒是让赵向北有一种老鼠拉龟的郁闷。
于是右边大空变成了50目,被生生挖掉了20目。这还不算完,赵善津还玩更狠的,在下边逼角,要求捞掉下边。
赵向北有点体会到?原武雄的感觉了,震怒之下夹击杀。
赵善津反夹,黑棋跳起,然后拐头在下边成了20目。
一出一入,黑棋多占了5目。山部俊郎看着棋盘完全忘了台下的观众们喃喃自语,但是中央的大模样有要落空的嫌疑啊。只要赵向北镇住天元,赵善津就绝对不够了。
赵向北吃死无忧角边上的白子,紧跟着赵善津打入上边。
这小子疯了。山部俊郎唯一的想法就是,韩国人是不是都很疯狂?不是极端的捞洗就是极端的攻击,这样打入有用么?逼着右上角成地,本来还有的点三三现在也没了……
没了就没了!赵善津红着眼睛咬着牙飞搜上边黑星位一子的根。
赵向北大斜对着搜根。
山部俊郎彻底不说话了,抱着膀子站在大盘前发呆。
这样子可以么?梅泽由香里越发的不明白了,悄悄问柳时熏,黑棋似乎不怕攻击吧?只要逃出来,白棋左边那一大片模样岂不是……
对杀么。柳时熏却很理解赵善津的心态,这时候不拼一拼,难道还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么?
吴清源坐在棋周刊的办公室里看着传真过来的棋谱发呆,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点头:赵善津是个很有头脑的棋手。
如何呢?半田主编诚惶诚恐的端来一杯茶放在他手边轻声问。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也知道赵向北的强项。他撇撇嘴,前面他点拆二只是看看赵向北会怎么应,现在才是重头戏。他把棋谱放到桌子上端起茶杯,有了那两个子,治孤就会好很多。而胜负的关键,在于上边逃出来的黑棋他能杀到什么地步。
赵向北用湿手帕擦擦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棋盘之后,在天元右上一路镇。
赵善津的脸瞬间白了一下,开始长考。
如果赵前辈治孤不利或者攻杀不利,那么整盘棋就满完。柳时熏轻声说,他把自己放在退无可退的境地上,背水一战。
吴清源看着那一手,却不像赵善津那样悲观,微微的摇摇头:赵向北的大局观还是不成熟,这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先手跳入中央,而不是下这种看上去很有威慑力,却没有实际用处的棋。
只要黑棋一手不能联络,就是赵善津的机会!
他长考了整整一小时二十五分钟之后,在右上飞出来,对中央黑棋两子形成压力。
赵向北的手指无意识的抽了一下。
赵善津一直在谋划这一下么?山部俊郎在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开口了,他一直在等赵向北犯错误么?哪怕背负着这么巨大的压力也要这样干么?
他看了看时间,缓步走回对局室:该吃饭了,休息一下吧。
这时候,赵向北可没心情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年轻版本的山下敬吾了,默默地回到餐厅吃过饭之后,便回去休息。
一直到下午比赛开始前10秒,他才回来,从上边跳出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赵善津气势宏大的连飞逼着他不得不向白模样上逃。赵善津还不给他联络的机会,在右上顶一下送吃一子,竟然就这么补上了白大龙的断点。
而且还是先手!
从出逃开始到现在已经12手过去了,赵向北竟然一直找不到机会去让上边和天元联络,被硬赶向左边,然后眼睁睁看着天元和大龙被一手割断。
中腹拔花三十目,那要是天元呢?
这个问题山部俊郎和吴清源两个人都在考虑:送他拔花,趁机在上边跳一下先做个眼出来,后面就会好很多!只要大龙活出来,那么上边白棋模样也成不了多少空,凭借右边和四个大角,中央白棋就算围得很满也不过是盘面胜负,细棋的局面下就万事皆有可能!
赵善津觉得自己的手心湿漉漉的,用毛巾擦了擦,却很快又不满汗水,很不舒服。
赵向北在长考40分钟之后,还是咬着牙把天元那子硬是拉了出来。
山部俊郎连连摇头苦笑:一子不舍啊……白棋缠绕……必定是缠绕,赵善津借势进攻中央两子把中央走厚,你上边怎么办?!
吴清源却觉得,其实真的硬逃出来,白棋也未必就能舒畅的展开缠绕。
因为中央白棋有个很不显眼的断点,那里山部俊郎并没有发现。
但赵向北看到了,所以他就硬来。这就是他在棋盘上的性格,就算再苦,也决不让他的对手舒服了。
赵善津立刻抬手再飞占据缠绕进攻的天王山,可随着赵向北落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