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广达轻舒猿臂,大刀一下子挑到了田瑞那颗正在下落的脑袋,他高举大刀,在军前来回驰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田瑞的脑袋,无论是鲁广达的部队还是田瑞的溃兵,这会儿都鸦雀无声。
鲁广达驰马一圈后,奔回了大旗下,厉声喝道:田瑞擅自逃跑,已被本将军斩杀,今天是我大陈的生死之战,进者荣华富贵,未闻鸣金声而退者,当与此同!他说着把田瑞的脑袋重重地掷到田瑞所部几个小兵面前的地上,吓得那几个人连忙退后几步。
鲁广达杀完田瑞后,沉声喝道:田瑞所部副将刘修之何在?
一个三十多岁,面皮微黄的将领奔了过来,向鲁广达行了个军礼,连头也不敢抬起:末将刘修之,在此听候鲁将军吩咐。
鲁广达看了一眼刘修之,说道:刚才我看到你还试图阻止溃兵,比田瑞要强,所以现在免你死罪,你现在接替田瑞的职务,指挥田瑞的部下,返身再战。
刘修之一听这话,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拱着手,几乎要哭出来了:鲁将军,您要是想取末将的性命,直接在这里杀了就是,弟兄们都被北军吓得胆寒了,连盔甲兵器都扔了个精光,您让我们这时候再回去打,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鲁广达冷笑道:军令如山,由不得你讨价还价,如果我这阵也败了,我鲁广达和所有将士也任由后军处置,不会有半句怨言,你们刚才的甲仗敌军还没来得及捡,现在都回去,穿好盔甲,拿好武器,为你们的同袍报仇,我会派兵接应的。
刘修之还想再说话,但一撞见鲁广达那张冷酷而威严的脸,就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咬了咬牙,转身欲走。
鲁广达突然说道:等等,刘将军。
刘修之后脖颈处一凉,硬着头皮回头行礼:将军还有何事?
鲁广达突然微微一笑:你的战马到哪里去了?
刘修之松了口气,说道:刚才末将在阻止溃兵的时候,被冲撞落马,而那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鲁广达转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喝道:去,给刘将军牵一匹好马来。
鲁广达看着一脸感激的刘修之,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修之,你也曾在老夫帐下效过力,你这个上仪同还是当年跟着我北伐的时候积功得来的,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敌军人数并不多,老夫不会让你去送死的,你一边作战,一边清理掉那些挡在敌军前面的大车,但是,如果我不鸣金,你就是死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许退,明白了吗?
刘修之咬了咬牙,行礼正色道:鲁将军,不破敌军,修之提头来见!
他说完这话后,骑上了鲁广达手下刚牵过来的一匹黄骠战马,接过一枝马槊,高高举起,向着田瑞部的败兵们吼道:后退是死,向前还有一线生机,是男人的,跟我杀回去,死中求活!
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则就势打起了一面刘字将旗,以作中军帅旗。
象是为了给刘修之的话壮声势,他的话音刚落,鲁广达军阵中的几百面战鼓同时擂响,震得南陈士卒们一阵热血沸腾。
那些败兵们受此情绪感染,也都返身跑回,穿回各自的甲胄,重新挺枪列阵,田瑞的长槊手们多数是京城的卫戍部队,虽然没有打过仗,但平时的训练不错,也就小半个时辰不到,七八千部队又重新列起枪阵,盾牌兵在前,长矛手在后,在刘修之的指挥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踏步行进。
鲁广达的部队也开始缓缓地移动,没有战鼓,没有军官的呼喝声,但所有人的脚步整齐划一,三万双脚几乎迈着一样大小的步子,坚定有力地向着推进。
蒋山高岗上,贺若弼和王华强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军的整个调动过程,王华强的心中一阵波澜起伏,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贺若弼看着山下有些烦躁不安,坐在马背上来回逡巡的员明,叹了口气:看来这仗要失败了。员明刚才虽受我的将令,没有出击,但是现在他的心已经乱了,可能都有点在责怪我刚才没让他追杀敌军,去夺那些敌人丢弃的兵器甲杖。
王华强笑了笑:如果末将在员将军的位置,也可能会忍不住出去抢夺的,毕竟都是好东西啊。
但是末将站在您这个位置,看得也就远了,要是真的下令士兵们去夺这些,肯定会出现混乱,鲁广达要是看到这种情况,肯定就直接挥军攻过来了,所以您刚才的命令下得真及时。
贺若弼叹了口气:可是员明却看不到这点,他虽然跟我多年,但只会冲锋陷阵,一点长进也没有,早知道敌军如此难缠,我应该留下老将苏孝慈的。
王华强微微一笑:贺将军,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现在召回员将军,换一位沉稳的将军来指挥呢?
贺若弼摆了摆手: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再说员明前一阵胜了,这时候更没理由换他,就算以副将取代,也会动摇军心的,王参军,请你带上我这五百卫队,取些狼烟柴火,作引火之物,到山下埋伏起来,万一前面不敌,也好掩护前军将士们撤退。
王华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