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名骁果骑士轰然应了一声,如同一百头早已经盯着猎物的狼,纷纷抽出兵器,向着那些俘虏们奔去。
俘虏们一个个想要逃命,奈何手都被捆在了一起,根本跑不快,只消片刻功夫,两百多人就给杀了个干净,而两百多个神情各异,满脸血污的人头,也都挂在了骁果骑士们的马头下。
王颁走到王华强的身边,叹道:华强,即使不考虑皇上那道不许在江南滥杀无辜的圣旨,自古以来杀降不祥,汉之名将李广,据说也是因为坑杀了羌人俘虏,背信弃义,这才一世命运悲惨,老弟满腹才华,竟不知这些故事么?
王华强冷冷地说道:我不信天,如果真有天道的话,我大哥一辈子没做坏事,没害过人,为什么要被人陷害,这样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法找回?
而且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降兵,他们只不过是见势不妙,举手投降而已,只要一有机会,还是会杀你我的。
这些人毫无人性,为了自己保命,把生死兄弟都这样推出来顶祸,将来也不会是皇上的好子民。
皇上是菩萨心肠,想要怀柔江南,但惩凶除暴,为民除害也是我大隋天兵的使命,这些人不是凶暴的祸害吗?
王颁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王华强对着众人说道:这里并非久留之地,司马都督,我们赶快回当涂吧。
司马德勘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容,这一下每个人平白多了两个人头的功劳,让被留下听人调遣,本来一肚子不情愿的他乐开了花。
一听到王华强的话,司马德勘便拱手称是,所有的骁果骑士们迅速上马,王华强一行还剩下两百多人,便让骁果骑士们带着老弱和伤员,以及王颁先行回当涂,王华强自己虽然受了伤,但行动却无大碍,向着司马德勘要了一匹马,坚持领着一百多年轻力壮的汉子一路向南行军。
两个多时辰后,天已经全亮,王华强一行终于赶到了当涂县的县治姑孰城,这座不大的城池的北门城楼上,已经高高飘扬着大隋的旗号,而一面绣着硕大韩字的帅旗,则和隋军大旗并立着,在强劲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司马德勘正守在北门外,一看到王华强,则大老远地笑脸相迎,行了个军礼:王都督,你可来了,韩大帅急着见你呢,请你一来就过去。
王华强赶了一夜的路,早就又累又饿,刚才一直怕敌军追杀,连停下来吃干粮都顾不上,这会儿终于到达安全地带了,他跳下马,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要晕倒,听到这话后,突然来了精神:韩总管想见我?
司马德勘笑道:正是,韩大帅听到了王都督昨夜的表现后,马上就差小人出来迎你,大帅本来还想再派人去接应你们的,只是因为现在所有的部队都撒了出去,实在抽不出人来,这才作罢。
王华强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除了麦铁杖以外个个跑得面无人色的部下们,说道:我先吃个饼就和你去见韩总管,对了,有水吗?这一夜下来饿死我了。
司马德勘连忙转头对着看守城门的兵士们叫道:快拿点水来,快!
王华强对后面的人高声说道:大家都进城吃饭。说着便走进了城门,在城门内侧的城墙根儿处一屁股坐了下来。
王华强的部下们也都进来坐下,这一百来人里,庄稼汉们占了一半左右,还有四五十个白胡子老兵,王华强这一路下来对这些老家伙们也都是刮目相看,本来初见面时觉得他们连走路都困难,可是这一路跑下来,竟然不比小伙子们差,实在是让自己汗颜。
司马德勘递过来一个盛满了水的竹筒,满脸堆着笑,在王华强身边坐下:王都督,你可真厉害,昨天晚上的事情王开府刚才都在韩大帅面前说了,连我们这些小角色听得都是瞠目结舌,看你这年纪也就二十上下,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哪。
王华强喝了两口水,啃了两口饼,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他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本事啊,给人耍得团团转,这一路下来也是损失惨重,要不是你们来救,这会儿我早成刀下鬼了,还会拖累这两千兄弟。
王华强想到自己从关中带来的六百多壮士,现在活下来的不到五十,连大哥也战死江岸,心里一阵难过,突然又想到三弟下落不明,连忙问起司马德勘:除了我们两批人以外,还有没有别人来历阳?
司马德勘笑了笑:王都督,你的弟弟也来了,这会儿正在堂上向韩总管复命呢。
王华强闻言浑身一震:他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让他到牛首山会合的吗?
司马德勘哈哈一笑:听说他和别人押送俘虏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敌军,那些俘虏一下子全跑向了敌军,他们人少,没法守住,于是就趁着混乱逃了回来,只跑回来了两个骑马的,一个是你弟弟,还有个好象是个山贼头子。
那山贼头子就是这一带附近的,跟你弟弟跑回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战场时,知道有过战斗,于是就沿小路向着这历阳跑,正好看到此城被我军夺取,就进来啦。
王华强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咬了两口大饼,只要知道弟弟是安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