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公佑的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大叫了起来:“你们两个小子懂什么,我和你们的义父冒着灭族的风险起兵,可不是为了继续给人当牛做马,随时可以夺取生命的。我们打下的这个江山,怎么可以就这么拱手送人?你们到底是吃哪家饭的?收了李渊多少的好处说这些话!”
王雄诞咬了咬牙,抗声道:“二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们的性命都是义父给的,不忠于义父,还能忠于谁?但现在我们是为了义父,也为了二叔你来谋一个前途啊,隋末大乱,群雄并起,我们趁着这个乱世可以割据一方,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这个乱世,已经到了终结的时候,当年有近两百路大大小小的叛军反贼,可是现在已经只剩下区区几家,李唐,华强,窦夏,再就是我们了,最多还有个渔阳的高开道,其兵小地少,可以忽略不计,到了这个时候,天下一统的大势已成,我们已经不可能再象以前一样指望着自立了。”
辅公佑咬了咬牙:“我们坐拥东南半壁江山,军队二十万,人口两百多万户,怎么就不能统一天下了?这些年,给我们消灭的各路豪强还少吗?就是隋朝的大将陈棱,不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
阚棱叹了口气:“二叔啊,陈棱所部不过是右御卫部队,只能算隋军二线的部队,不算王牌主力,即使是这样,我们跟他对战也是败多胜少,要不是后来李子通跟他大战,消耗掉了他的主力,他又怎么会兵败来投我们呢?我们连打个陈棱都吃力,又怎么去跟王世充的东都兵,大唐的关中铁骑这样的天下精锐对抗呢?”
王雄诞点了点头:“是啊,就是上次打败李子通的那一战,我们也是几乎要输掉了,若不是趁夜偷袭,也不可能反败为胜,我们都是从长白山过来的,知道这江南之地民风柔弱,出不了精兵锐卒,连我们都能横扫这里,如果我们企图以此地割据,又怎么可能对抗中原的雄师呢?”
辅公佑给说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无法反驳。王雄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是外来户,并不是江南本地人,对于江南人来说,我们是侵略者,是北虏,士人不会真心归附我们的,就算父帅任用了原来为李子通和沈法兴效力的那些个江南士人,如李百药等,他们也是待价而沽,一旦有更强的势力打来,难言忠诚的。”
杜伏威长叹一声:“唉,谁叫我们都是草民出身,不是世家子弟呢?就算这些人现在归顺了我,是我的臣下,但仍然无法跟他们一条心。雄诞说的不错,老辅啊,咱们看似强大,但其实根基是根本不足的,现在平定江南,完全是靠武力压服,但真碰到更强的武力,那可就难说了。”
辅公佑咬了咬牙:“那我们就不要让李唐这么快地灭了华强国,非但不能助他们攻打洛阳,甚至还要想办法让李唐这次出兵不成,如此一来,李唐就会和王世充多年征战,拉锯,我们才有时间和机会慢慢地经营江东之地。如果我们在这里能呆上十年以上,根基已成,就不用怕任何人了。”
王雄诞摇了摇头:“二叔想的太简单了,我们想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可是这两国却不会这样想,两家都是想要一举击倒对手,如果这回是王老邪胜了,那他打退唐军之后,十有八九就会来灭我们,现在李靖已经占了荆蜀之地,正好没地方发展呢,我们很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毕竟潼关难以攻破,可是我们这个唐朝的东南道大行台,却是最容易攻击的目标了。”
阚棱也点头道:“不错,杨玄感现在占了淮北,彭城一带,我看他也有吞并我们的心思,现在我们如果早点打通唐州和邓州,和中原的唐军取得联系,才能让杨玄感和李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王老邪是如何屠杀各路义军的,我们都知道,要是我们输给他,那下场绝不会比刘元进和卢明月更好!”
杜伏威叹了口气,看着辅公佑,说道:“老辅啊,这点孩子们没有说错,投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投奔王老邪,他可是继承了隋朝的正统,又是心狠手辣,专屠义军的刽子手,当年他在江南的时候,向佛祖发誓会放过义军将士,但转回头就把几万义军全部坑杀,所以江南人恨之入骨,我们根本不可能跟他产生任何联系的,那是自寻死路,而且这个决定一旦作出,江南人立马会弃我们而去。”
辅公佑咬了咬牙:“我没说要投奔王世充,只是说,要借助王世充的力量,让他挡住李唐,他占了中原也有几年,但跟我们还算相安无事,没来打我们,如果正面有李唐的强大压力,他是派不出强有力的部队来征讨我们的,毕竟我们就算再不济,也有几十万大军,不是他可以偏师灭的掉的。”
王雄诞冷冷地说道:“那么请问二叔,李靖算是偏师吗?”
辅公佑的脸色一变:“李靖怎么又成偏师了?他也是想要自立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看着洛阳给围攻而不救了。”
王雄诞摇了摇头:“但李靖毕竟打着王世充的华强国旗号,就算洛阳失守,他也可以以继承王世充的名义而自立,到时候他绝不敢北伐中原去招惹唐军,一定会打着为王世充复仇的名义来讨伐我们的。江州的林士弘绝不是他的对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