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那些个进入校场的军士全都一个个瘫软在地,王老邪治军有多严,令酷下必死的名声,他们早就听说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一个为首的小校长叹一声,咬了咬牙,环视身后的同伴们,说道:“兄弟们,是福不是祸,是咱们自己选的来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走吧。淮南军的兄弟们不是说过吗,只要心诚,就不会有事。”
他说着,昂首走向了左边第一个的箭靶,王仁则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站在第一个箭靶后的军士点了点头。
当这个小校走到箭靶边的时候,他一手扶住了箭靶,尽力地把自己的身体给撑住,不至于让自己就这么瘫下,他的脸上肌肉在微微地发着抖,三十步的距离,甚至可以让他看清楚这明晃晃的箭尖。
王仁则高声道:“准备放箭,目标靶心中央,预备,射!”
“嗖”地一声,弓弦一声猛的震动,这名小校吓得一闭眼,只听“叮”地一声,这一箭正中他身边箭靶的红心,还在微微地发着抖。
这个小校一下子睁开了眼,看着身边晃动着的箭,哈哈大笑起来:“没事,我没事了,周公显灵了,周公真的显灵了!”他跟着连忙跪倒在地,伸出双手,开始大声地赞美起周公来。
帅台之上,王世充的嘴角边勾了勾,对着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张镇周说道:“张将军,你的部下也号称山南精兵了,难道都是这样吗?”
张镇周满头大汗,说道:“在战场上他们的表现还可以,并没有怕成这样,末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个测试的时候会这样。”
王世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战场之上,前有敌军,后有督战队,人很难有时间去思考什么,两眼一闭就这样凭着本能厮杀,但这次是选兵,训练,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三十步外站在箭靶边,这还是很要看勇气的。”
张镇周连连点头:“大帅说的是,还是末将御下不严,没有激发出他们的勇气,只有多多训练了。”
王世充摆了摆手:“无妨,这次的测试,需要的是真正的,不畏生死的勇士,刚才你的这个部下,虽然能站到箭靶边,但他根本没有勇气直面死亡,这样的人,守城可以合格,但要是这次跟李密决战,绝对不行。”
张镇周睁大了眼睛:“大帅不要此人出战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要,这次我只带两万人出击,要的是完全置生死于度外,一可当百的精兵锐卒,只要对死亡有任何一点犹豫的,都不是我要的人!”
正说话间,一声惨叫声传来,原来是后面的军士们纷纷站到了箭靶边上,而射箭的军士们也都一个个拉弓放箭,有一个小卒闭着眼睛,身子如筛糠一样地发抖,甚至都尿了裤子,当他突然发觉有些问题时,一低头,手不自觉地扶住了靶子,正好一箭射来,直接把他的手掌给钉到了箭靶边上,而他也开始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王仁则厉声道:“这个人心并不诚,来人,给我拖下去,严加拷问,问问他是不是元文都和卢楚的党羽。”
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士一声暴诺,上前而去,也不顾这个军士的惨叫声,直接拔掉了插在他手上的长箭,然后一个架起他的一个胳膊,象拖小鸡一样地拖了下去,很快,他的惨叫声就听不见了。
王仁则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扫过每一个站在他身后,还没有上前的右御卫军士们,冷冷地说道:“周公是不会有错的,如果真的是心虚的人,一定逃不过这个测试,继续上。”
张镇周的嘴角也开始微微地发抖,喃喃地说道:“大帅,这,这真的给箭射中了,一定就是奸细吗?”
王世充笑道:“你我不信没有用,将士们都信这样。今天是他们主动来这里请愿,说要奉周公的命令出战的,这下不就正好能检查出谁是真的相信这个,谁又是跟着起哄,心中不信的人吗?”
说话间,这第一队的右御卫军士们全都通过了测试,每个人都是汗如雨下,全身湿透,走下箭靶的时候,一个个都几乎软到了地上,互相额手称庆,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王世充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我要的士兵,他们还是怕死,只不过是在军令的威逼下,强撑而已。我需要的,是那种真正不怕死的人。传令,右武卫左二军飞虎队的军士,给我上!”
随着王世充的命令,又是一校军士走上了前去,比起刚才只有二三百人的右御卫飞熊队不同,这一队飞虎队,是齐装满员的整队上前,而那个散布周公之梦的军士张永通,也在其中。
王世充微微一笑,着着王仁则点了点头,王仁则一挥手,这些士兵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地大踏步上前,眼中都闪着自信而虔诚的光芒,跟刚才那些右御卫的军士们那种如上刑场的表现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
张镇周更是一脸无畏地走到了中间的那个靶子,这里正好是刚才那个给射中了手掌的军士所呆的靶子,一滩鲜血和两块碎肉末,还留在木靶之上,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却仍然自信满满地站在了靶子边上,大声道:“来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