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再次从睡梦中惊醒,他嘟囔着骂道:“混蛋,到底怎么回事,来人,给我叫裴虔通进来。”
两个小太监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哭道:“不好了,陛下,裴将军,不,裴虔通谋反了,他这会儿正打开芳林门,把叛军放进来呢。独孤盛将军他,他带着十几个忠心的手下奋战,已经战死了,陛下,叛军就要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杨广的脑子“轰”地一声,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他慌张地跑到了一侧的围栏前,张眼望去,只见外面已经火光冲天,数不清的叛军黑压压地一片,正冲着这里奔来,而宫中的宿卫军士们全都丢械弃甲,抱头向着东门的方向逃去。
西阁的院门之外,有几百名宿卫军士正聚集在院门前,大声地呵斥着开门,为首一名四十上下的将领,虎背熊腰,杨广认得此人,正是独孤皇后的堂侄,也算是自己的远房表弟,千牛卫备身独孤开远。
而封伦则指挥着几百名军士,堵在门前,死死地阻止着门外军士的入内。
杨广一下子心头火起,裴虔通他看不到,但是这独孤开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大声叫骂道:“反贼,朕,朕待你们恩重如山,你们不思报国,却要谋反!还是人吗?!”
独孤开远抬头一看,只见百余步外的西阁高楼之上,杨广只着睡袍,正在指着自己大骂,他连忙脱下头盔,跟叫门的几百名军士一起跪下,哭喊道:“陛下,臣是,臣是独孤开远啊,是来保护您的,您千万不要误会。”
杨广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不是谋反的,是来保护朕的吗?”
独孤开远大声叫道:“是的,臣就是来保护你的,陛下,现在叛军受人蛊惑,这才会冲进宫中,但他们心里还是怕您的,只要您肯站出来,出现在叛军面前,宣布只诛除首恶,赦免胁从,他们一定会放下武器的,您的身边还有护卫,宫人,只要您下令打开宫中武库的大门,他们是肯定会为您尽忠的呀。”
封伦的眼珠子一转,大声哭道:“陛下,不要听此贼的话啊,他们就是叛军,就是想冲进来谋害陛下的,臣是奉了虞侍郎的命令,过来保护您的,陛下,您快逃吧,这里有臣挡着叛军,只要有臣一口气在,一定不会让他们进来。”
杨广本来给独孤开远说得有点心动了,但一听到封伦的话,马上又睁大了眼睛,疑道:“封舍人,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来保护朕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时候能带兵在这里?”
独孤开远本不知道里面挡着门的是封伦,这回一听,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吼道:“陛下,你可千万不要信此贼啊,此贼早就和叛贼串通好了,不然他一个文官,怎么能带兵在这里,他一早就在这门后面了,为什么没有来面圣请您赶快撤离呢?陛下,他才真的是叛军乱贼啊。”
封伦咬牙切齿地说道:“陛下,微臣是虞侍郎刚刚得到了消息后,才火速调集内史省的卫士们前来,还没来得及面圣,这里就听到有叛军想要破门而入,微臣只能先带人顶着这里,给陛下争取移驾的时间啊。”
杨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封舍人,你一片忠心,独孤开远,你好端端地从侧门想直扑西阁,意欲何为?”
独孤开远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说道:“陛下,末将本来睡得好好听,听到外面火光冲天,到处是骁果军在戒严,而宫城方向杀声震天,这才紧急召集所部,因为末将的驻地就是在西侧,所以事急要从这里进宫,末将真的是对您一片忠心啊。”
杨广厉声道:“够了,你就算是忠于朕的,但没有任何调令的情况下,派兵私自集合,冲击宫门,只这一点,就是死罪!”
独孤开远咬了咬牙:“只要能护得陛下周全,末将就是万死也心甘情愿。还请您赶快现身于叛军之前,以天子的威严震慑他们,多数叛军将士也只是听令行事,他们并不知道是要来谋害陛下的啊。”
封伦冷笑道:“陛下,您听到了吧,他说听令行事。那这独孤开远,只怕多半也是让他的手下们听令行事,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对陛下不利!”
独孤开远气得破口大骂:“封伦,你胡说八道什么!”
封伦大声道:“我胡说?我字字都是实情,你带着军队,二话不说就要冲门而入,一无调令二无虎符,我看你才是谋反之人,还要陛下出现在叛军面前,哼,你是不是想让哪个叛军将校直接对陛下不利啊?你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以为我不知道吗,陛下,千万别上他的当啊。”
杨广点了点头,沉声道:“门口的众军听令,现在不许再攻击城门,朕自有计较,一切听朕的命令行事。”
独孤开远长叹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说道:“陛下,末将是您的亲表弟啊,是独孤皇后的堂侄,从小受先皇后的大恩,以死报国,现在叛军攻打宫城,城中各部都被叛军所控制,只有末将不惜万死带兵来援,您可千万要信末将,哪怕您不走我这里离开,也请您当机立断,千万不能留在西阁,不然必遭叛军毒手!”
封伦大声道:“陛下,别听他的,外面兵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