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横飞,惨叫与闷哼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瓦岗军士兵冲上了城头,城下的重装步兵的顶盾方阵已经散开,几乎所有的重装步兵们,都开始用各种梯子爬城。Www..cOm
而在他们的身边,轻装的瓦岗军士们喊着号子,把几百根爪钩抛上了城头,紧紧地勾住了城垛,而他们则缘索而上,一边用脚踩着城墙,一边蹬踏着向上行进,不时地有城头的隋军用刀砍断这些绳索,把这些蹬城而上的瓦岗军士们一下子变成了空中飞人,然后跟地面重重地来了次亲密接触,可是仍然有三百多名轻装步兵和五六百名重装步兵冲上了城头,跟隋军守军开始了混战。
已经没有几个隋军民兵还能向城下继续扔石头或者是死人了,他们也纷纷抄起手边的武器,无论是刀剑还是枪矛,与越来越多上城的敌军搏斗起来,两边都很有默契地形成了重装步兵对打,而轻装步兵和隋军民兵则是捉对厮杀。
城下的箭枝对城头的轻装兵们形成了巨大的杀伤,不时地有人惨叫着倒下,而伤者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同时,还时不时地会绊倒几个正在捉对厮杀的家伙,很多人扭打在一起,搂抱着摔下了城墙,或者是互相掐着脖子,就这样同归于尽,城头的伤亡在直线地增加,而钢铁的碰撞与战死者的惨叫之声,则回荡在整个南城的空气之中。
庞玉的眉头深锁,尽管他在这夹壁墙之中,但城头的情况,他一清二楚,他咬了咬牙,看向了身边的杜如晦,说道:“克明,城头有点吃紧了,要不要现在用投石车来攻击?”
杜如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挺好吗?敌军开始加大投入了,轻装步兵也上了,弓箭手也是不分敌我地射击,徐世绩大概是能看到攻破南城的希望啦,就是要他看到这个希望,才会再押上后备部队的。”
说到这里,杜如晦死死地看着两里之外,徐世绩身后的那一万多精甲曜日的重装步兵,喃喃地说道:“徐世绩,你会把这支主力给压上吗?”
徐世绩的眉头同样深锁着,越来越多的本方步兵攻上了城头,可是隋军仍然顽强地坚持着,喊杀声震天动地,而城内城外的战鼓声则是越擂越响,丘孝刚咬了咬牙,沉声道:“徐将军,末将愿意带着本部人马,增援攻城。”
徐世冲也跟着说道:“大哥,小弟也愿意冲上去,下命令吧!”
徐世绩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如果现在把中军主力一万人押上,万一敌军有投石车或者八弓弩箭这样的东西,密集杀伤,那可如何是好?”
徐世冲哈哈一笑:“大哥实在是多虑了,要是他们有这个东西,现在打成这样,早就用了,可他们宁可不停地增兵,拿人命填,也没有一个抛石机扔出石头来,这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这东西,王老邪仓促退兵至此,哪有时间来制造投石车这样的攻城武器呢,大哥,现在只差一口气就能攻下来了,若是不增兵,只怕攻上城头的兄弟们会前功尽弃啊。”
徐世绩的眼中光芒闪闪,正在思索,却听得城头方向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一阵甲叶响动的声音,从一侧的城楼上,奔出了两百余名重甲铁盔的隋军重装士兵,个个人高马大,手里拿着双手巨斧或者是大铁锤,比起普通的士兵手上的兵器更加沉重,直接见人就砍,几十名冲上城头的瓦岗军轻装步兵,他们的皮甲和盾牌,在这些利斧大刀的面前,如同纸糊,有些人直接连人带甲给砍成两片,那场面顿时变得血腥与凶残。
而带领这些壮士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人高马大的大将,可不正是庞玉?他全身将袍大铠,格外地显眼,手持大关刀,虎虎生风,碰到轻装瓦岗兵便是一刀两段,而碰到重装步兵,则是用刀背将之打倒,左右的亲卫一拥而上,锤棍齐下,将之生生砸成肉泥,本来一度有些动摇的西城头防线,给这股生力军一冲,两百多名瓦岗军步兵非死即伤,如雨点般地落城,就连那些爪勾云梯,也给砍坏了七八部。
丘孝刚急得一拍大腿:“奶奶个熊,庞玉这老儿自己带着部曲上阵了,徐将军,隋军是真没有什么实力了,现在要大将亲自来顶,请你给我五百人,不,三百人,我一定攻上城去,亲手取下庞玉的首级!”
徐世绩的眼中冷芒一闪,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他们是没有别的招了,大将亲自冲杀,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看起来隋军的实力全在前面飞石攻城的时候给磨掉了,王世充放了庞玉在这里守城,却不调本部兵马来援,我看这隋军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传令,中军一万五千铁甲步兵全部压上,给我冲下这南城!”
杜如晦一个人站在那个夹壁墙内的观察孔前,看着如钢铁洪流般的瓦岗军中军重装步兵,矛槊如林,精甲曜日,踏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片森林一样地向着本方的城墙移动,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喃喃地说道:“终于动了,徐世绩,你还是忍不住啊。”
杜如晦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厉声道:“让所有投石转做好准备,五十斤的大石头,全给我装上去!”
瓦岗军的弓箭手们向着两侧散开,密集的重装步兵们,从他们让开的中央通道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