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杨广行宫,两仪殿。
杨广看着手里的一份塘报,面带微笑,抬起头,笑着对恭立在面前的王世充说道:“王爱卿啊,总算河北的好消息不断,先是杨义臣消灭了那个大匪首张金称,紧接着又趁着高鸡泊的贼首高士达,偷袭我军郭旬部队之后骄狂无备,与敌决战,诈败后突然反击,大破敌军,斩首三万多级,阵斩高士达,现在河北南部的贼人,在高士达和张金称两大匪首相继伏诛之后,可谓彻底平定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拱手道:“微臣祝贺陛下,有杨将军这样的忠臣猛将,足以扫平天下了。”
杨广的心情很好,顺手抓起一块葡萄味的冰块,丢进了嘴里,这是历阳郡丞赵元楷想出来的高招,把葡萄酒做成冰块,放到嘴里就是葡萄味的了,比干巴巴的冰块有味道多了,靠了这个小发明,加上其他献上的美食佳肴,他直接从郡丞升成了郡守。
杨广笑着一指身后的那块古色古香的青铜屏风,说道:“王爱卿啊,你这青铜屏风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值钱的西周古董,现在可是很少见啊。”
王世充笑道:“兵荒马乱的,有些乱兵为了筹集军资粮饷,就到处挖掘古墓,这屏风还是微臣上次打败格谦部队的时候,从他军营中缴获的,微臣才疏学浅,不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这回去东都的时候,特意招募了这方面的鉴宝大师,确认了这是西周古董之后,才敢献给陛下的。”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哪位鉴宝大师啊?”
王世充说道:“是中原大儒孔颖达,此人学富五车,名重海内,因为中原战乱,避居东都,正好被微臣遇到,聘为师长,每天听其教诲,而这屏风,就是找他鉴定的。”
杨广的眉头皱了皱:“朕好像记得,这个孔颖达以前跟逆贼杨玄感有什么瓜葛吧,怎么还没有给治罪?”
王世充正色道:“陛下,微臣特意查过了卷宗,那还是大业四年的时候,陛下在东都开讲经大会,各路宿儒轮流上台论道,这孔颖达技压群雄,夺得头筹,却被对手所忌恨,想要派杀手刺杀,杨玄感当时是听到了风声,把孔颖达接入府中庇护了一阵,过了半年左右孔颖达就离开了楚国公府,回山隐居了,上回杨玄感作乱,孔颖达并未附逆,甚至是拒绝了杨逆的延请。”
杨广勾了勾嘴角,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虞世基,说道:“虞侍郎,是这样吗?怎么这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虞世基为了排挤同为大文豪的孔颖达入朝为官,以前编了谎言说孔颖达随杨玄感作乱,这回给王世充当众揭穿,面红耳赤,只能嗫嚅着说道:“也许,也许是微臣听到的消息有误,等微臣再去核实好了。”
杨广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现在天下盗贼未平,孔颖达这样的文人墨客,并不是朕急需的,王爱卿,你就暂且留着此人好了,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朕也许会见他。到时候若是觉得此人可用,你可要割爱啊。”
王世充恭声道:“微臣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您无论想从微臣这里要什么,微臣敢不从命?!”
杨广哈哈一笑,点了点头:“王爱卿这话朕爱听,好了,你的这个青铜屏风朕很满意,虞侍郎,拟旨,即日起升王爱卿为江都通守,行郡守与郡丞之职,迁为右武卫大将军,节制两淮所有军事,虎牙郎将以下,各自行任免,不必向朝廷上奏折!”
王世充心中窃喜,脸上却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连连摆手道:“陛下,微臣,微臣未立大功,当不起这样的要职啊,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杨广的脸色一沉:“怎么,你要朕说出去的话再收回吗?”
王世充连忙惶恐地跪了下来:“陛下,微臣不敢,只是,只是微臣出身低贱,这样的要职,恐怕会惹人嫉妒的。”
杨广摆了摆手,沉声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朕给你这个官职,也是深思熟虑的,现在天下纷乱,各地的战事不断,要不是这回杨义臣连破两股贼军,朕都不知道河北有这么多反贼,虞侍郎,平日里你总是说河北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怎么这张金称,高士达都有近十万贼寇,难道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虞世基汗流满面,也跟着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陛下,微臣只是见到各路的军报塘报,并不敢隐瞒,为何河北多出如此叛军,微臣实不知啊!”
杨广的脸色一沉:“当真不知?”
虞世基是知道杨广不喜欢听坏消息,所以从来报喜不报忧,河北的求救文书一向是堆积如山,跟雪片一样,他却从不向杨广汇报,若不是杨义臣这回的军报实在是大战,他无法压下外,只怕杨广现在还蒙在鼓里,觉得天下太平无事呢。
虞世基汗流颊背,连声道:“微臣当真不知,请陛下明察!”
王世充本来心里也一直很纠结,这杨义臣打了如此大胜仗,河北南部算是给他平定了,张金称已死,窦建德又是生死不知,自己多年来在河北的布局,有全部失手的可能,加上之前的山东徐盖也已经反水,这两处渐渐地有给平定的趋势,如果让杨义臣带兵南下,进入中原,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