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城下就跟炸了锅一样,一度失去的那种战斗的渴望,那通红的双眼,现在就在所有骁果军士们的眼中重新浮现,几乎每个军士都用尽力气,高呼万岁,就连那些在屋顶和街道上的百姓们,也一个个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起来,更是有不少百姓在高声嚷嚷:“我等愿从军护驾,我等愿从军护驾!”
这个重赏的提议是虞世基提的,杨广平时很少直接赏赐这些底层将士,多是在朝堂上直接按功赏赐大将,这回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看到这些将士们闻战则喜的疯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扭头对站在一边的宇文述说道:“宇文大将军,看起来,士气高涨,军心可用啊!”
宇文述微微一笑:“那都是托陛下的洪福,将士们愿意为了保卫陛下而尽全力!现在军心可用,守城应该有把握了。”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那么,朕就等着这帮突厥人来主动进攻啦,宇文大将军,你给朕说句实话,这城池,你能守多久?”
宇文述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守到突厥人全部消失为止!”
雁门北边的关城前,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甚至不能容两匹马并排通过,小道的两边则是山峦叠嶂,怪石嶙峋,险恶到了极点,而矗立在小道尽头的雁门北城雄关,则会扼杀掉好不容易爬到这里的来犯敌军残存的希望。
无雨,无风,雁门南城头,一身戎装,赤面勾须,身形魁梧的刺史宇文述,正神情严肃地看着城外那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三万大军,其中人马皆甲的可汗卫队就有两万左右。
难得的是,在这炎炎的烈日下,即使连马儿也没有发出多少嘶鸣声,而那些骑在马上,带着厉鬼猛兽面具的骑士们,更是只留出了两只慑魂夺魄的电眼在外,阴森森地透出一股可怕的杀意。
宇文述赞叹了一声:“果然是始毕可汗的看家精锐啊,这是支安静的军队,兵法云,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各位一定要牢记了,一会他们真正开始发动起来的时候,一定是势如万均的一击,无论如何也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成都和几年前相比,成熟了不少,可他那火爆脾气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听了这话直接开口道:“大帅,昨天那始毕可汗的部将买尔丹引兵万余前来攻城,你没有下令守城,而是直接开城迎击。”
“将军你本人在城楼上开弓射箭,敌军无不应弦而倒,然后我军如下山猛虎一样冲杀,一战之下大败敌军,那买尔丹也被刘将军当场斩杀,为何今天面对乔钟葵的部队却要如此示弱呢?”
宇文成都提到的刘将军乃是马邑郡中的校尉,去漠北刺探情报回来的刘武周,此人脸黑得如同锅底一样,个子中等,圆脸小眼,唇上两抹小胡子,看起来倒象是个商人,他打了个哈哈,指着城外的敌军道:“宇文将军,你可要看仔细了,这支部队是真正的精兵锐卒,跟昨天买尔丹的那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不一样。”
刘武周的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刚才李将军说得不错,这支是安静的军队,现在是不动如山,真的一打起来就会是动如雷霆,而且三万人里骑兵占了有两万,我们在这南关的部队不过二万,其中还有五千多是新征的百姓壮勇,打硬仗是指望不上的,能守住城池就不错了。”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拍了拍那城墙的垛口,直接掉下了一大把灰土,道:“不是我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这雁门的南面城防实在是年久失修,此关一向是北防匈奴,并没有想过要防着南边关内的自己人,因此南城关这里无论是地势还是城防,都跟北城无法相比,真打起来,只怕是很难防守。”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宇文述,道:“大帅,兵法上说,敌人远道而来,我军以逸待劳,可以对他们当头痛击一下,实在战事不利的话还可以退回来防守,如果任由他们这样围攻的话,只怕我们撑不了十天。”
宇文述刚才一直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宇文成都和刘武周的议论,听到这里时叹了口气,道:“宇文将军,敌军不是远来的疲师,跟上次那买尔丹不一样,你看此军,军令严整,士气高昂,没有一丝疲态,他们正等着我们出城送死呢,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奇袭成功的可能,只能固守。”
宇文成都紧接着问道:“那这城防如此残破,能守得住吗?”
宇文述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坚决起来:“能守一天是一天吧,现在始毕可汗背叛的事情已经传遍天下,朝廷一定在征调各州郡的兵马平叛,我们这里能拖住始毕可汗最精锐的部队,是影响全局的大事。”
宇文述顿了一顿,回头看了一下北边,声音变得更加铿锵坚决:“而且这里是雁门,从这里过去就可以到突厥,万一要是给关内的叛贼联络上北边的豺狼,那陛下就危险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牢牢地守住。”
宇文成都面有惭色,点了点头,道:“大帅说的是,末将确实是心存侥幸了,如此看来,确实只能坚守待援了。”
宇文述大声地说道:“对,我大隋有雄兵百万,各路兵马都不会坐视陛下,坐视我们落难而不理的,大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