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翟儿的双目尽赤,第二队的弓箭手们,也开始被前方那些夺路而逃的刀盾手们迎头撞上,兵败如山倒,为了夺路逃生的刀盾手们,根本不顾眼前是那些着火的战马,还是本方的弓箭手,只要手中还有武器的人,都在发狂地砍着路上所遇到的一切人和物。☆→,..
前排的几百名弓箭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给自己人砍死,而这些刀盾手多半也没砍出逃生的通道,刀子才挥几下,砍倒几个弓箭手后,就给后面的火马冲到,然后跟着刚刚给砍倒的几个弓箭手们扑成一团,被后面的火马踏成一堆着火的血泥。
雪崩一样的溃逃,山崩一样的败退,火马冲击着刀盾手,刀盾手反过来冲撞着弓箭手们,场面一片混乱,幸亏那道车阵的口子只有百余步,在这个正面,尸体与倒地的士兵们滚成一团,暂时地阻止了后面的火马冲击。
而在这道尸体形成的障碍后面,那一千多幸存的弓箭手们,终于看清了圈内是多么可怕的情况,也顾不得再射箭了,转身就逃,这回他们没有直接向后冲,而是向两侧奔散,绕过那长矛手们组织的枪林矛海的正面,整个车阵内部,火光冲天,惨叫声惊天动地,活脱脱就是一片火海地狱!
甄翟儿双目尽赤,声嘶力竭地叫道:“不许退,不许退,长矛手们,守住车阵的缺口,快,快列矛阵,不许退!”
可是在这个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一切军令已经起不到作用,历山飞军毕竟不是隋军的精锐部队,这些长矛手们虽然举着削尖的木矛,持着木盾,看起来也颇有章法,但当他们看到前方的这么火焰地狱之后,再也无法镇定了。
他们的装备也不是重甲长槊铁盾,无法象隋军的精锐长槊兵那样形成钢铁槊阵,死战不退,看到前方的弓箭手们,刀盾手们被那些发狂奔驰的火马撞倒,踩踏,化为堆堆着火的血泥之后,他们的心理终于崩溃了。
不知是谁发了声吼,所有的人扔下了长矛,一哄而散,转身就逃,甚至有不少人迎头撞上了后面甄翟儿的马军,把不少骑在马上的战士也撞得倒栽下马,场面一片混乱。
李渊双手驻剑,冷冷地看着几百步外的一片兵慌马乱,小岗之上的部曲亲兵们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绳索,一个个欢呼雀跃,不少人还抄起弓箭,对着两百多步外一些没有给火马撞倒踩死,在四处躲藏着的历山飞军的刀盾手们,一个个点名攻击。
车阵内部,近三千匹军马,一半多已经被烧死在地,在这方圆不过三四里的空间内,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而圈内外的焦尸已经足有四五千具,东一堆西一堆,和不少马尸都混在一起,燃烧着,远处的惨叫声与火光越来越远,越来越大,顺着草丛燃烧过去,快要烧到那面“历”字大旗了。
围着李渊所在的小岗十几重的那些叛军,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这会儿全都站起了身,但没有几个人还去看那小岗上的李渊,全都看着冲天的火势,狂奔的火马在冲向本方的帅旗,而惨叫声和喊杀声,以及马蹄踏地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段纶兴奋地说道:“父帅,现在敌军是引火**,反而烧到自己了,咱们赶快跟着冲杀吧,一定可以杀出重围的。”
李渊哈哈一笑:“杀出重围?段纶,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目标是突围逃命吗?不,现在我们是要趁势反攻,一举击溃这几万叛军,这才是我李渊要做的事!”
正说话间,西边的小树林里传出震天的马蹄声,一阵破空之声响过,显然是密集的弓箭射击,但是没有阻止这震天的马蹄声分毫,很快,惨叫声和兵刃相交,铁甲战马重重地撞上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从小树林的方向传来,而号角声与鼓乐声响成一片,所有的李家部曲全部面露喜色,因为这声音他们很熟悉,正是骁果军突击时的号角声。
李渊竖耳一听,笑道:“果然是骁果军来了,区区树林里的几千伏兵,怎么可能挡得住骁果骑士的冲击,众军听令,准备随本帅冲击!”
正在此时,柴绍忽然一指南方,失声道:“父帅,你看,那边,那边,是二郎吗?是二郎!二郎来了!”
李渊微微一愣,转而向着南边的方向看去,只见战场上的历山飞军已经开始崩溃,而那面“历”字大旗也是摇摇欲坠。
南边的一路烟尘,杀出数不清的骑兵,粗野的鼓角之声震天动地,天色已经开始发黑,看不清从那片小树林里冲出多少人。
但为首的一员骁将,手中拿着一把六石大弓,奔驰如飞,一头长发在空中飘舞着,尽显铁血男儿的悍勇,胯下的一匹特勤骠,四蹄翻飞,奔驰如电,这名鬼面骑士在马上左右开弓,弓弦响处,无不应者皆倒,全都是生生地给这弓箭射得飞出十几步外,直到撞倒了好几名同伴,才一同落地。
只见这一股子骁骑,在已经动摇,崩溃的敌阵之中,来回冲杀,烟尘四起,看不清他们的数量,只知道烟尘之中,惨叫声连连,尽是那种弓箭透体,马刀和狼牙棒击中人体时的沉重的碎骨断肢的声音,那冲在最前面的鬼面骁将,呼喝着冲向了历山飞军帅旗的方向,弯弓搭箭,一箭射去,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