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他抬起头,眼中微微有泪光闪现:“主公,我,我,我这心里今天是有点堵得慌。”
王世充点了点头:“雄信,啥也不用说,我心里清楚,跟着我,你和金称,公卿,黑闼这些兄弟们,受苦了,你们一身武艺,本可在隋军之中搏个功名,却是跟了我,走上了这条路,不能出头,不能扬名,是我王世充拖累了你们,没有给你们谋个好的前程,我只能说声,对不住了,兄弟。”
单雄信的眼中泪光闪闪,说道:“主公,在咱们兄弟籍籍无名的时候,是您收留了我们,这个恩情,雄信一辈子也不会忘怀的,只是,只是这次雄信实在不服,那费青奴,主公自从见了以后,就一直给他各种出风头的机会,他现在也跟我们一样,是主公的人了,为什么给他斩将夺旗的好机会,却不能分一些给我们呢?这点是雄信想不通的!”
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雄信啊,我是舍不得你,才一直把你给藏着的,你也知道,我王世充要做什么事情,你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兄弟了,我可以对你托以身家性命,当然是舍不得你离开我的,所以,所以请你原谅我的私心,没有给你建功立业的出头机会。”
单雄信睁大了眼睛:“那费青奴也已经跟随主公了,为什么主公就给他这样的机会呢?”
王世充摇了摇头:“费青奴不一样,他一开始不是我的人,一直跟着麦铁杖,是隋军将领,现在已经做到虎贲郎将了,勇名也是传遍三军,所以我要拉他过来,而不至于让别的大将得了去,只有一边给他好处,一边给他立功的机会。只有他一路有了军功,可以升迁,他才可能对我死心踏地,因为。我给他的,别人给不了,只有这样,他才会是我的人。”
单雄信不满地摇了摇头:“可是这样一来,忠心跟着主公的没有机会。而他一个新来的却能立这么大的功,出这么大的风头,连我都不服气,别说其他的兄弟们了,主公,你这样怕是会寒了老弟兄们的心啊。”
王世充冷笑道:“风头?打高句丽能出什么风头?雄信,你忘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吗?”
单雄信的脸色一变,警觉地四下看了看,海风吹过,只有些风过草丛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的声音,无论何时,他都是个足够称职的警卫和保镖,这点即使是再有不满,再喝多了酒,也不会改变。
单雄信还不放心,走到四周,用黑槊在草丛中扫荡了一阵,这回他确认不会藏有人,这才放了心。回到王世充的身边,说道:“主公的大志,属下一日未忘,主公是真龙天子。而我们这些人,就是拥戴您走上帝位的从龙之臣。”
王世充摇了摇头:“其实我也跟你们说过多次,你也是聪明人,很清楚,隋室气数已尽,一路之上。我们从河北山东过来,遍地饥民,到处都是盗匪和反贼,可杨广仍然为了他的面子,支持百万大军征战于外,这样下去,不用一年,他的江山就会狼烟四起,别说打不下高句丽,就是一战而灭,也只能被迫还军了,连江山都没了,这区区军功,还有什么意义呢?”
单雄信咬了咬牙:“可是咱兄弟跟着主公做大事,也是想要富贵荣华,以后好衣锦还乡,这回打高句丽,如果有机会能斩杀他们的大将,当然就可以留名于史,有这样的机会,谁不想争取?主公,雄信愿意一个人与那高建对战,虽死亦无遗憾。”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说道:“雄信,你自问如果和这高建正面对打,一对一的较量,有几成胜算?”
单雄信摇了摇头:“不到两成。此人的武艺和力量,雄信亲眼所见,老实说,除非发生奇迹,不然我不是他的对手。”
王世充笑道:“明知打不过,为何还要去送死呢?你要是在这里送了性命,那后人如何会知道你单雄信曾经过?就象那给高建所杀的十余员隋将,又有谁会记录下他们的姓名?”
单雄信的嘴角抽了抽,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世充叹了口气,语气缓了缓:“雄信啊,你是我最信任的大将了,虽然金称来得比你早点,但他性格暴躁,冲动无谋,所以我把他派到河北起事,而让你留在身边,就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以后我若要起事,你可就是我的头号战将,一切都需要指望你的呢,以后我希望史书中纪录,单雄信能成为关羽这样的大将,记载史册,而不是只是成为一个和高句丽王子高建对战的隋将,明白吗?”
单雄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主公,主公你真的是这么看雄信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费青奴虽是勇将,但并不是我一开始就培养的,老实说,他来帮我我很高兴,但真的没有此人,也谈不上有太多惋惜,他现在是正式的隋将,几十年来也一直习惯按军功的评定体系,所以我只能给他多些现在露脸的机会,可是真正到了以后天下大乱的时候,那你还会怕没有机会吗?”
单雄信长舒一口气,笑道:“主公,你要是早点跟我这么说,我也不会有这些奇怪的念头了,这下雄信完全明白了主公的意图啦,不会再闹情绪,有空的话,我也会帮着主公去排解一下其他的兄弟们,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