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下午的时候还拒绝了他托人传话,想要见面的要求,在您的心里,想的只怕已经不是如何保住或者帮处罗可汗夺回大汗之位的事情了吧。”
王世充的眉头仍然紧紧地锁着,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玄成,我现在所担心的,倒不是处罗可汗倒了。我们在西域再扶持谁的问题,老实说,西域这里是裴弘大的后院,我们上次出钱帮他扶处罗可汗上台,也一直是处于幕后。现在我们垄断了河西的商路,不论是谁继任这西突厥可汗,都会和我们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的,真要为处罗可汗的前途担心的人,也不是我王世充,而是裴世矩才是!”
魏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眼中精光一闪:“主公真正担心的,只怕还是长孙晟的动向吧。”
王世充叹了口气:“还是玄成你看得清楚,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担心两突厥换了哪个人当大汗,现在启民可汗也是重病。估计连东边的突厥也要易主,新可汗九成会是阿史那咄吉这头白眼狼,西突厥就算换了莫何可汗,也对我们今后的大事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隔了千里大漠,想要实质性地介入中原的乱世,太困难了一点。可是长孙晟就不一样了,他明知处罗可汗是我和裴弘大所拥立的。却仍然背着我们搞这种小动作,甚至我可以断定,库真吐屯这个笨蛋这回敢起兵和大隋公然对抗。也少不了他背后的动作。”
魏征的眉毛一挑:“主公你是担心长孙晟和别人结成了同盟,要共同对付主公是吗?”
王世充咬了咬牙:“我跟长孙晟认识也快二十年了,他跟我一样,也是野心勃勃,不甘寂寞之辈,谈不上对大隋有什么忠义可言。这些年我对他有些忽略,因为他去突厥的次数不多。但我没有想到,他还是趁我这回跟着杨广的时候。趁着我以为他大病不起的时候,给我狠狠地捅了一刀,让我陷入如此的被动之中,长孙晟自己已经死了,能促使他作出这种决定的,一定与他的后事有关。”
魏征点了点头:“我也同意主公的看法,长孙晟对继室高氏极其宠爱,而对于自己已经成年的前妻所生的儿子,则态度明显冷淡,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长孙晟长年出使突厥在外,家中的生意和产业需要人打理,他的幼子又年纪太小,不得已只能让长孙无宪打理这些产业,管理他在大兴的家,时间一长,长孙无宪反而把他老爹架空了,这回果然等长孙晟一咽气,就把后母和异母弟妹赶出了家。”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听薛世雄说,这母子三人回了高俭那里,我最担心的也是此事,当年我为了转投杨素,曾经亲手杀了高俭的妹妹,所以此人恨我入骨,这次如果我所料不错,八成是此人以照顾高氏母子为条件,要长孙晟黑掉处罗可汗,以打击我和裴世矩在西域所经营的势力。”
“高俭本人并非关陇贵族出身,他是北齐的清河王高岳之孙,按理说跟高仆射是同族,但是此人久居大兴,也自幼结交了不少关陇贵族中的头面人物,跟唐国公府走得非常近,这就是个很麻烦的问题了。”
魏征倒吸一口冷气:“主公,你的意思是,真正想要害我们的,不是这个高俭,而是唐国公李渊?”
王世充的面色阴沉,在这如水的月色下,被照得一片惨白,只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珠子发着异样的光芒:“还有别的解释吗?高仆射临死之前,就跟我特别提醒了这个唐国公李渊,说他虽然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关陇一系的头面人物,是啊,想想连杨素都想要通过结亲方式拉拢的家族,会有多么强大?这人以前一直给杨广打压,官职不高,也没什么军功,所以容易被人忽视,但是陇西李氏和窦氏这样的强强家族联合,足以联系上几十上百家关陇中层家族,象高俭这样的人,在高仆射完蛋之后,也一定会转而奉李渊为首领,聚在他的旗下了!”
魏征点了点头:“听说李渊的长子李建成,已经娶了荥阳郑氏的女儿为正妻,这跟当年楚国公发迹前的轨迹很象,关陇贵族与山东五姓七望为首的文人世家相联合,就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而且我还听说,当年元德太子杨昭,曾经招揽了很多关陇一系年轻的子弟入东宫做侍卫,比如柴绍就是这样的人,杨昭死后,这些年轻的武将一大半都转而与李渊交好,象柴绍更是直接娶了被杨玄感所抛弃的李秀宁为妻,这些中等武将世家的力量,不可小看啊。”
王世充咬了咬牙:“看来李渊也已经看出乱世将至,要为未来做准备了,这回就是他布的第一枚棋子,他大概知道我已经控制了河西的商路,至少在陇右和凉州有自己的势力或者是盟友,乱世之时有迅速夺取关中的可能,所以他就先下手为强,把我们在西域所扶立的处罗可汗干掉,这样就大大降低薛举和姑臧商会这些人引突厥兵进入关中的可能,为他自己夺取关中,进而扫清陇西创造了条件。”
魏征听得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借刀杀人,让杨广对李渊生出忌惮之心呢?”
王世充的眼中光芒闪闪:“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两天,还是毫无头绪,李渊很狡猾,也极善于保护自己,表面上看从不抓兵权,在地方上也极为低调,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