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留一点把柄吗?我看未必吧!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哪个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连一向为官清正的高仆射,不照样莫明其妙地丢了官,甚至差点赔上性命吗?”
杨玄感呆了一呆,颓然地软了下来,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我救人还真的救错了?”
王世充道:“杨玄感,此事如果被问起。你一定要咬住一点,就是你事先完全不认识这户人家,其实你刚才在一连串的错误里,有一件事做得还算不错。就是当众大骂了你的那个骁果手下,骂他不该听命于外人,以后如果杨广问你这事,你也要紧抠着这一条不放。”
杨玄感双眼一亮。猛地一拍大腿,道:“对啊,这才是个好理由。”
王世充阴阴地笑道:“不过你要注意一点,就是不能给杨广留下你想私自拥有这支骁果的印象。”
“你要说这个上官政在军中到处拉人,先是假借抄家,中饱私囊,然后想用这些钱来收买各军的壮士,在班师后转投他的门下。其居心险恶,你正是看出了这点,才出手揍他。往这个方面说,那你就安全了,而上官政就倒霉啦。”
杨玄感哈哈一笑:“王世充,你这个混蛋,这回歪点子终于用到正路上来了。虽然我一向讨厌你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但是用来阴上官政这个狗东西,倒是一点也不错。行,就按你说的办,只说我是见不得他把手伸到骁果里才打的他。”
王世充道:“还好今天你在骁果卫士们赶来前没有出手,要不然这个借口就不成立了,但恰恰是在那时你才动的手,这样一切都变得很合理,杨广最怕有人谋反,而谋反的第一要素就是军权。”
“到时候你可以多说几句。诸如说军中有规矩。不得随便抽手别的部队挖人,而且上官政刚死了三百个亲兵,正好也有到处拉壮士的动机,嘿嘿。”
杨玄感喜笑颜开。这一下连背上的伤痕也一点不觉得痛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王世充道:“这个事情以后你给我做个见证。就按你说的办好了。你刚才说过你也知道皇上想迁都的事,对这事你有什么打算?这一迁都的话,你在大兴经营了多年的心血岂不是全部白费?”
王世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恨恨地道:“不瞒你说,前天夜里我接到手下从大兴传来的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快晕了,差点没吐出血来。”
杨玄感连忙问道:“等一下,这消息不是皇上告诉你的吗?你现在可是他的红人,监军啊。”
王世充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杨玄感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背上中刀,血流得太多,连脑子也不好使了?我可不是杨广的亲信,他叫我来当这个暗中的监军,说白了就是想找你们杨家的碴。”
“而之所以让我来做这个事,一是因为他以为你们杨家曾经在反击突厥时当众羞辱过我王世充,以我的个性一定会报复;二是因为越国公位高权重,宇文述这些人现在不敢和他正面冲突。”
“所以我王世充以前不会,以后也不太可能会是杨广的亲信,我知道了他太多见不得人的事,而他也知道我的为人,这就决定了他永远会防着我,不可能对我大用的。”
杨玄感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道:“就当我说错了行不,这么说你虽然人在这军中,却还每天通过耳目了解大兴城的一举一动?”
王世充脸上的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道:“这是我王世充安身立命的首要之事,如果耳朵不灵,眼神不好,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越国公也做着同样的事,你以为大兴城的一举一动他不能掌握?”
杨玄感想到杨素白天跟他交代和分析的那些事情,心里不得不佩服王世充的判断,他问道:“你能认识到什么人,可以知道皇上准备迁都的决策?”
王世充不高兴地回道:“此事现在在大兴城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杨广都张榜公告让城中的官员和富户准备搬家,这还能有假?”
杨玄感笑道:“也许是和你一样的野心家散布的谣言呢?”
王世充向地上“呸”了一口,骂道:“杨玄感,我今天没空跟你说笑话,这个消息是段达告诉我的,他现在当上了车骑将军,入宫宿卫,杨广的不少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杨玄感不信地摇了摇头:“段达脑子坏掉了吗?不去效忠皇上,却跟你这个危险分子混在一起,甚至向你出卖宫中情报。他图的是什么?”
王世充的脸上变得神气十足,语调中也充满了得意:“图什么?我跟老段当年在征南陈时可是过了命的交情,渡江的时候要不是我救他,他这个北方旱鸭子早就淹死在长江里了。杨玄感我告诉你,我跟老段的关系比你跟你的密弟更铁。”
“所以段达在值守宫殿的时候听到了杨广和其他人的商议,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对了,还有个对你不好的消息。最近杨广好象看上了内史侍郎虞世基,天天招他进宫商议治国之策,这个迁都的方案也是他提的,你可要叫你爹当心此人。”
杨玄感冷笑两声:“王世充,你还是那头狡猾的狼,什么时候才能在我面前真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