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頍重重地“哼”了一声:“行满,你这次来我并州,真的只是想在汉王这里谋一个差事吗?还是,代表朝廷来想摸摸汉王的虚实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朝廷在并州有官員,有御史,再说皇上早就授予了汉王殿下节制关东,便宜行事之权,何来摸虚实之说呢?”
王頍冷笑道:“王行满,现在朝廷是个什么形势你我心知肚明,我知道你跟太子混得不错,没什么缘由好好地放着大好前程不走,来汉王这里混口饭吃,念在你我多年交情,生意上一直有往来的份上,我劝你回去劝劝太子,让他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如果想象对杨勇和杨秀那样对汉王,那他一定会后悔。”
王世充也没有料到王頍居然会把自己看成杨广的人,直接就通过自己出言恫吓了,转念一想,自己帮着杨广夺位的事情只怕也会被王頍的情报网络打听到,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屁股决定脑袋,王頍在杨谅这一边压上了身家性命,自然和自己已经是敌非友了,想要通过他来摸摸汉王虚实的路子,只怕已经走不通。于是王世充叹了口气,说道:“景文兄,看来你对我王世充有不少误会,王某今天前来,绝不是帮着太子殿下打探情报的,不过我知道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信,就此别过了!”
王頍站起身,冷冷地说道:“王行满,你我现在各为其主,多说无益。好自为之吧。至于你我合伙生意上的事情。一切照旧。”
王世充点了点头,向着王頍行了个礼后,转身退了出去。王頍看着王世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嘴角边浮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笑意。
偏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王頍和裴文安同时起身,向着那里恭敬地行礼,只见杨谅一身黄色绸缎便服,在两个侍从的跟随下踱进了房间。王頍很识趣地走到了堂下,把上首的主位让给了杨谅。
杨谅坐回了刚才王頍坐的那个位置,皱了皱眉头:“王参军,这个王世充一向有精明之名,很有些本事,文治武功都算得上出色,而且在朝中也多年没有升官,既然此人有主动来投奔之意,为何要把他赶走呢?”
王頍微微一笑:“我跟此人合伙做生意的,知道他的底细。太子夺位过程中,此人出力颇巨。按说应该是太子的亲信,这时候来我们并州,意图难明,要么是帮着太子来刺探我们虚实,或者是来做卧底的,要么就是真的得罪了太子,想要改换门庭,前一种情况自不能留,后一种情况嘛,说明此人无忠义之心,可以背叛太子,自然就可能背叛大王,大王切不可收留此人。”
杨谅点了点头,转向了裴文安:“裴参军,令兄裴世矩,跟这王世充好象关系不错,他怎么看这个人?”
裴文安恭声道:“家兄对此人的才华,赞不绝口,而且据我所知,他并没有王参军说的那样在朝中得宠,太子夺位是确实他出过力,但此后就被弃置不用,若是说心有怨气,那几乎是一定的。”
王頍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裴参军,不管怎么说,此人来意不明,底细不清,现在汉王是在筹划的关键时候,不能出半点差错,不能让他这个时候过来。”
杨谅点了点头:“王参军言之有理,裴参军,有机会的话看看令兄是不是愿意来我这里,我对他的才华,更感兴趣。”
裴文安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收住了话,转而行了个礼:“属下遵命。”
王世充在王頍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是太好,出来后漫无目的地在城中闲逛了一番,直到入夜之后才回了馆驿,一进房门,就看到魏征匆匆地迎了过来:“主公,有人送来这个。”说着递上了一块玉佩。
王世充接过一看,眉头微微一扬,这块玉佩乃是他和裴世矩之间交换的信物,约定紧急时刻见面接头时用的,他的心中一动,难不成是裴世矩来找自己?
王世充收下了玉佩,问道:“是何人,什么时候送来的,有什么话吗?”
魏征说道:“半个时辰前一个仆役模样的人送来的,说是主公一看便知,在城中的浮生酒馆等您。二楼的丙字号雅间。”
王世充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玄成,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金称不要出门。”
魏征疑道:“主公一个人去吗?要不要带上金称?”
王世充摆了摆手:“不必,来人是朋友,在太原城中,不会有人对我不利的。”
半个时辰后,王世充坐在浮生酒馆二楼的雅座包间里,看着圆桌对面的裴世矩和裴文安,叹道:“弘大,我真是弄不明白你了,想不到你现在居然跟了汉王。”
裴世矩微微一笑:“行满,两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大家都在自己找退路,我一边在西域,一边也通过文安跟汉王搭上了关系,你说得不错,太子不可信,扶他上了位,只怕也非你我之福,这趟你去了关东,我则一直在并州观察,在我看来,汉王殿下的兵精粮足,足以成事。”
王世充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裴世矩,今天这浮生酒馆被这对兄弟包下,所有的仆役都出了酒店,只有这三人呆在二楼对着一桌子的酒菜,可是无人对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