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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皇后摇了摇头:“皇上能饶他全家的性命,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何况即使是条狗,给主人养了这么多年,都会知道结草衔环地回报,您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却心怀不轨,自取死路,怪不得别人!”
杨坚的眼角边隐隐闪着泪花:“去年杀虞庆则,今天杀王世积,虽然说都是他们自己作死,可朕这心里还是堵得慌,阿罗,非要朕把这位子给他们,他们才肯善罢甘休吗?”
独孤皇后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站立在一边的赵仲卿:“赵卿家,你说呢?”
赵仲卿垂首道:“皇后,臣以为,有些人他根本就不是人,狼心狗肺的东西,即使让他当了皇帝,也会涂炭生灵,倒行逆施的,王世积,虞庆则都是这种人,狂妄自大,自取灭亡,陛下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犯不着有任何惋惜。”
杨坚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长出一口气,看得出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
赵仲卿动了动嘴,象是有话想说,却又忍住了没有开口,独孤皇后看到他的这样子,有些奇怪,问道:“赵卿家,有何话就直说呗。”
赵仲卿面有难色,还是摇了摇头:“皇后,还是算了,刚才只是臣胡思乱想罢了,今天陛下很累,臣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赵仲卿向杨坚行礼欲走。
杨坚缓缓地说道:“赵大理。你可是想问为什么今天朕不让你提王世积和高仆射的事情?”
赵仲卿的眉毛动了动。拱手道:“陛下心如明镜,臣刚才想说的,正是此事,昨天夜里臣就向您汇报过,在审讯王世积的时候,他还交代了不少宫中之事,甚至有些陛下跟皇后私下里说的话,他也知道。而这些消息,他都是听高仆射和其他几个将军说的。
今天您既然处罚了泄密的元旻和元胄,为何对高仆射却要网开一面呢?而且据臣昨天的密查,王世积是在皇甫孝谐案发之后,才紧急把十匹马送来大兴,至于高仆射的那三匹马,是前天才转到御马厩的,并非一收到就上报。”
杨坚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冷冷的寒芒一闪,刺得赵仲卿心中一虚。收住嘴不敢再说话。即使是赵仲卿这样的狠人,在杨坚面前也总是感觉气场不足。
杨坚稍稍坐起了身。微微一笑:“赵卿家,这次的事情,你辛苦了,王世积的案子,朕的心里已经清清楚楚,你的忠心朕也很清楚,有些事情现在不宜牵连甚广,朕提醒你一句,刚才你说的这些话,只限于你,我,皇后三人知道,经办此案的所有大理寺人等,都必须严格执行保密纪律,有谁泄露半个字,斩!”
赵仲卿看到杨坚眼中突然大盛的杀气,心中一凛,赶忙说道:“臣已经宣布过纪律,臣这就去再宣布一次!”
杨坚点了点头:“管不住嘴的下场,看看元旻,看看元胄,去吧。”
赵仲卿离去后,杨坚扭头看向了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独孤皇后,微微一笑:“阿罗,你可是怪我没有追究独孤公?”
独孤皇后叹了口气:“皇上,非是臣妾多嘴妄议国事,只是高仆射他确实越来越不象话了,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依臣妾看,就是陛下您对他太过于迁就了,这才让他有恃无恐,只是臣妾想不明白,怎么连我们宫中之事,他也知道?”
杨坚的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沉声道:“全都退出殿外,没我吩咐,不得入内!”
一阵脚步声后,大殿中只剩下了杨坚与独孤皇后夫妻二人,杨坚长叹一声:“阿罗,你第一天知道吗?高熲的耳目无处不在,即使是在这宫中,只怕也不乏他的人,朕平时在这两仪殿里的一举一动,只怕用不了两个时辰,他就知道了。”
独孤皇后脸色大变:“他怎敢如此大胆?竟然把手都伸进了宫中?”
杨坚摇了摇头:“这只怕也是他的自保之道,而且现在夺储之争越来越激烈,高熲现在又是铁了心帮着岘地伐,自然要掌握你我的动向。”
独孤皇后恨恨地说道:“皇上,难道我们就真的就离不开高熲了吗?您若是想罢他的想,千万不用顾忌臣妾,别说他只是先父的门客,就算他是臣妾的兄长,也不能让他误了国事!”
杨坚的眉毛挑了挑:“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杀完王世积后,今年开了春就要准备和突厥决战了,这个时候先杀大将,再罢宰相,只会动摇军心士气。如果误了军国大事,那就糟糕了!”
独孤皇后眨了眨眼睛,说道:“皇上的意思是,等打完突厥,再动他?”
杨坚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神色:“这要看打突厥打得如何了。哼,其实不止是他,就是阿麽,你以为这次告状,又存了什么好心思?还不是看有机会能把岘地伐拉下马来,这才拼命地使劲!唉,阿罗,朕纵横天下一生,想不到到了晚年,亲生儿子之间却视同仇人,非要这样斗得死去活来,这难道是上天对我夺了宇文氏天下的报应吗?”
独孤皇后抓住了杨坚的手,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