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壮汉暴诺一声,把刘管事的双手反剪,就准备押走,这时却听到地上的李密说道:“越国公且慢,此事晚辈以为不宜迁怒这位管事和王场主。”
杨素有些意外,但脸色仍然不变,转过头对李密问道:“蒲山郡公有何高见?”
几名壮汉走过去扶起了李密怀中的杨玄感,李密拍拍手,站起身,说道:“晚辈以为当务之急是速速将杨兄带回府去医治,至于这射箭场,晚辈可以作证,一开始刘管事和场中的仆役们是想分隔开世子与高郡马,只是当时世子和郡马情绪比较激动,不要说这些下人们,就是连晚辈的劝解,都没有起作用,而且刘管事毕竟派人去叫了越国公,所以晚辈以为,此事刘管事已经做到他能做的一切了。”
杨素冷冷地说道:“世子给打成这样,就是因为刘管事的失职,保护客人的安全是这些开店人首先需要做到的,蒲山郡公所言,老夫实难苟同。”
李密微微一笑:“越国公,请听晚辈一言,现在先把世子抬回去医治,如果您真的觉得这地方的安保出了问题,直接召唤他们的东家王仪同就是,刘管事在大事上做不得主,他今天也算尽力了。要是传出去您今天把气撒在这么一个小人物身上,只怕对您老的声誉并不好。”
杨素一动不动地看了李密一会儿,他心里仔细地盘算了一下,若是真的就这么把刘管事抓去见官,外人只会说自己斗不过高熲,却拿小人物出气,还是等过几天王华强回来后再找他算账的好。
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密,暗叹这个少年不过十四岁,却是深谙官道,做事滴水不漏,今天的事情虽然自己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李密这个瘦弱少年在一帮子壮汉前还敢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这事传出去了肯定让他的形象变得高大丰满起来,自己让玄感结交此人,以为一生挚友,看来这个选择还真没错。
杨素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那就依蒲山郡公所言,我们赶快回府,蒲山郡公如果方便的话,也请来我府上一叙,老夫还有事请教。”
李密知道杨素是想问今天事情的详细经过,淡然一笑:“晚辈敢不从命!”
杨素回头看了一眼高表仁。眼光冷厉。刺得高表仁心中一寒。退了两步,只听到杨素说道:“高郡马,老夫这就回去了,请转告令尊。改日老夫会携犬子亲自登门致歉的。”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处道,你太客气了,应该是老夫向你赔罪才是。”
王华强随着众人的眼光向后望去,却见高熲也是一品朝服在身,带着几个护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其中一人王华强有印象,今天早晨雄阔海来预约时就跟着过来了,刚才打架的时候没参与,而是站在门口那里守着。高熲既然这么说,想必是已经在来的路上听那人说过具体的情况了。
杨素的嘴角抽了抽,随即挂起一丝笑容:“独孤公言重了,玄感的脾气我清楚,一定是他在这里出言无状。冒犯了郡马,才会变成这样,也算是自做自受。”
高熲摆了摆手:“处道,事情的经过我听人说过一些了,我这个不肖子当着世子的面辱骂你,这才激起了世子的愤怒,换了我也会出手,要不还算是儿子,还算是男人吗?处道,现在多的不说了,赶快先把世子送回府上医治,别的事情以后再慢慢商量。”
杨素点了点头,对着那几名跟过来的护卫说道:“快点送世子回府,路上当心点,车子也别太颠了,要是伤到世子误了救治,我拿你们是问!”
高熲趁着杨素说话,走到高表仁面前,高表仁刚开口要叫一声“爹”,却被高熲狠狠地一巴掌抽在脸上,声音之大,连隔了老远的王华强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表仁从小体弱多病,是以高熲很少责打他,也没让他习武,他长到这么大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这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几乎要摔倒,还是大宁郡主急忙扶住了他,才让他没有栽下去,手一抹嘴边,才发现满手都是鲜血,连牙齿都变得有点松了。
高熲的声音不高,但透出一股子威严与愤怒:“高表仁,你是什么东西,你爹当这官不是为了让你在外面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越国公为国征战效力一生,就凭你这黄毛小子,也敢议论他老人家的是非?还不快过来向越国公赔罪道歉!”
杨素心中的气消了一些,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高仆射,何至于此,事情现在还没查清楚呢,再说了,大庭广众的场合这样打郡马,总归不太好吧。”
高熲摆了摆手:“处道勿需多言,这事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完全是犬子的错,本来这射箭场今天是关门整修的,结果他硬是逼这里开张,还独占了个靶位,然后又回去接郡主,只放着个仆人在这里占着最好的一个位子。
杨世子来了后气不过,夺了这个位子自己射箭,他就仗着自己的郡马身份欺负世子,还让二十多个骁果军士一起上去打世子。
雄阔海,皇上调你们来保护郡主,就是让你们来以众欺寡,以强凌弱的吗?”
雄阔海等人早已经站起,低头立于高表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