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王华强在南陈时施恩于陈国长公主陈宣儿,回大兴之后,王华强很快就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也一时淡忘了此事,但他在开皇十一年,南征回来时却碰到了陈宣儿的母亲施氏带着几个幼弟上门来报恩。
原来当年陈叔宝的父亲留下的嫔妃子女众多,光是皇子公主便足有一百多人,陈亡以后这些人也全被迁来了大兴,时间一长,供养这些南陈宗室所需要的巨大开支就成了让杨坚和高熲头疼的问题。
最后还是高熲想了个办法,把陈朝的公主们弄进宫当了嫔妃和宫女,而其他的皇子和那些以前陈宫里的妃嫔们,则都在陇西关中一带划出块土地,在地方官府的重点监控下让其自食其力,而陈宣儿的母亲施嫔,则带着她那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在临行前受了陈宣儿的委托,特地找上了王华强这里,非要当面致谢恩人。
王华强当时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一边慷慨解囊,给了施氏母子一大笔钱,一边想办法打通宫中关系,让安遂家化名春福,成了陈宣儿的贴身太监,此时的陈宣儿在宫中成了一位嫔妃,名叫宣嫔。但杨坚由于众所周知的妻管严,从不敢碰别的女人,所以这位宣嫔也只能每日独守冷宫,度日如年。
由于安遂家精明能干,又有理财会计之能,深谙权谋宫斗之术,加上王华强为了保住这条情报线而出手不遗余力,大把的珍奇财宝都被安遂家带进宫后让陈宣儿送给其他嫔妃们作了人情,而在独孤皇后面前则不止送宝贝,更是表现得恭顺而低调,陈宣儿很快在宫中站稳了脚跟。
而王华强也开始通过陈宣儿和安遂家来掌握宫中的动态,这一切,连高熲也没有料到,他的势力和情报虽然庞大,但出于对杨坚和独孤皇后的尊敬与畏惧,还不至于深入宫中。这就给了王华强最大的发挥空间。
王华强“唔”了一声,问道:“宫中二圣,尤其是独孤皇后,在此事上持何看法呢?”
安遂家微微一笑,尖尖的声音响起:“皇后么,还是老样子,越看太子越不顺眼,您也知道,开皇十一年的时候,太子喝醉了在宫里乱来。把那歌姬云氏的肚子搞大了。事后不得已。只能娶了出身低贱的云氏。”
“当时他可是有正妻的,那可是独孤皇后为他千挑万选的前北魏皇室之女,元妃,元妃端庄贤淑。深通礼仪,又有北魏皇族的高贵血统,自然是同样身为胡人的独孤皇后最满意的。可是独孤皇后满意,太子却不满意,这从他娶了元氏十多年却无一儿半女,却是跟那歌姬出身的云氏一夕野-合就生儿育女,可见一斑。”
王华强笑了起来:“这个正常,看看我们外面那些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们,让我这里的歌姬大了肚子的也不在少数。幸亏我们这里有一些打胎的秘药,不然也会惹出不少不必要的麻烦,那个云氏怀了龙种,想必不可能打掉吧。”
安遂家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而且她还想办法把这事让皇上和皇后知道了。气得皇上把太子和云氏叫过去一通责骂,说是为啥未婚就先生子,这云氏也挺聪明,当时就说这孩子是因云而生,上天恩赐。说得皇上心花怒放,转怒为喜,让她成了东宫的昭训(太子东宫的妾室名号,在所有妻妾中排名第四),还提拔她的父亲云定兴当了工部主事。”
王华强道:“那个云定兴也算是个巧匠了,当年造这栋楼时就是他过来监工的,至于元妃之死,这事我听说过,我还听说元妃的死也和云昭训有关,到底怎么回事?”
安遂家摇了摇头:“这具体的内幕我就不知道了,元妃是在你南征刚回来时犯了心病去世的,反正独孤皇后是认定了此事是杨勇和云昭训所为,但明查暗访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作罢,皇上对这事没说什么,可是皇后却因此恨上了太子,一有机会就会逮着人骂太子无情无义,和狐狸精一起谋杀发妻。”
王华强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太子和云昭训下的手,反正只要独孤皇后认定如此,那事实的真相反而不重要了。我听说现在宫中二圣跟太子几乎不来往了吧,倒是经常把太子的儿子,就是跟云昭训所生的长子杨俨给接到宫里,爱不释手,是吗?”
安遂家笑道:“一点不错,现在太子无妃,云昭训专宠,以后一旦登位,那可能就会贵为皇后,杨俨现在就是皇家的嫡长孙,作为祖父母的宫中二圣自然是喜欢得紧。只是这事上,太子恐怕又犯了忌讳,每次杨俨进宫不到一天,他就急着派人来把杨俨接回,上个月皇上都为此公然发了怒,说什么岘地伐(杨勇的字)连让他亲近一下孙子不让,到底想做什么!”
王华强的脸色一变:“哦,竟有此事?太子现在已经跟二圣的关系这么紧张了,不通过孙子去缓和一下父子和母子间的矛盾,反而做这种事,他到底脑子是怎么想的?”
安遂家摇了摇头:“不清楚,高仆射反正一直支持他,可能他也觉得有恃无恐吧,毕竟现在国家不可一日无高仆射。”
王华强眼中的绿芒一闪:“未必,高仆射虽是治世名臣,但是碰上了立储之争这条红线,未必能全身而退,他现在和太子结了儿女亲家,这么多年一直共进退,如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