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州城内的刺史府衙里,皇甫绩正摒退了所有的手下,跟坐在堂下的王华强单独聊着这次城外之行。
“王参军,这次你可真是有勇有谋,立了大功啊,老实说,看到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我的心都一直提着,要是叛军真的敢乱来,我一定下令放箭,射杀那些叛贼家属,为你报仇。”
王华强笑了笑:“要是末将当时就死了,您再怎么为末将报仇也是无用。这次出使敌营,收获还不小,看起来顾子元军不是铁板一块,内部也是矛盾重重,这就给了我们利用其弱点,各个击破的空间。”
皇甫绩点了点头:“从刚才王参军的叙述来看,顾子元应该是没安了好心,他八成是想诱我军出城,在野外对我们下手,王参军,我赞同你的观点,他围城只是为了招揽更多的各地叛军而已,而如果能消灭我军,显然更能增加他的人气,吸引更多的叛军来投。”
王华强说道:“不错,正是如此,苏州一带的叛军现在都因为顾子元对苏州城的围攻而投靠了他,但这些人都是带兵来投,顾子元也无法完全节制这些人,若是真的攻城失败,只怕这些人也会一下子散个精光,所以他输不起,只能围。”
皇甫绩笑了起来:“可是如果依王参军所说,以顾子元军的装备和训练水平,我军就算是出城野战,他们也不可能赢的。”
王华强摇了摇头:“将军不可大意,贼军毕竟人多势众,这次我在帐中,这顾子元还让他的亲兵留下,当着这些人的面和我讨价还价,我才不信这些人真的是为了保护他顾子元的个人安全,其中有一个人根本不象是丘八,而是个白面书生,如果末将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顾子元的狗头军师了。”
皇甫绩点了点头:“不错,顾子元本人并非豪族世家,只不过当过蒋摩诃的副将罢了,连萧摩诃的儿子萧世略都没当上首领,他却能成了气候,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是不可能的。江南这里虽然民风偏弱,但智谋才华之士却是层出不穷,有些智囊军师不足为奇,王参军,你觉得顾子元和他的狗头军师会有什么打算?”
王华强一路回城的时候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听皇甫绩问起。便正色道:“依末将所见。那个军师从头到尾未发一言阻止顾子元,看来他也是同意在城外和我军野战的,无非是伏击,或者是让其他来投奔顾子元的杂牌部队当炮灰顶在前面。而他的本部精兵则跟在后面占便宜,实在打不过的话,也能占了苏州城,不吃亏。”
皇甫绩哈哈一笑:“可是他们没有算到,我们只是要拖时间罢了,根本就没有出城的打算。王参军,还有八天需要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王华强微微一笑:“顾子元说要三天后再送牛羊和酒水入城,我看他也是在用缓兵之计。不然今天就可以送过来的 ,如果末将所料不错的话,恐怕他是要联系这苏州附近如晋陵,松江等处的其他叛军势力,引诱他们来苏州这里分战功。用来伏击和阻击我军的,也很可能是这些人。
所以我军绝对不能出城,接下来那八天,还需要继续跟他们演戏,显示将军您的犹豫不绝,一边一批批地释放城中的这些叛军家属,一边接受他们送进城里的牲口和酒水,末将可以去跟他们谈两次具体出城的事情,这一来一往,时间就磨掉了。”
皇甫绩点了点头:“那就要多辛苦一下王参军了。”
三天之后,王华强和皇甫绩一起,站在苏州北门的城头,吊桥已经放下,六百多名叛军家属和上次一样,五十人一批一次次地放过吊桥,而叛军这回为了表示诚意,也离开护城河一里之处驻扎。
王华强远远地可以看到叛军那里一百多口牛羊,都扎上了红绸布条,还有三四辆装满了酒坛子的大车,只等顾子元一声令下,就会送入城中。
顾子元今天换了一身锃亮的大铠,显得威风凛凛,而徐德言则依然一副亲兵护卫的打扮,跟在他的身边,趁着城中的叛军家属们一批批出城的空当,顾子元低声向身后的徐德言问道:“北边都安排好了吧。”
徐德言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眉头深锁,第一遍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顾子元再问了第二次,才说道:“大帅,沈玄侩和陆孟孙的部队已经在锡山那里设下了埋伏,只要皇甫绩的部队出城,那里就是回建康的必经之路,到时候我军主力尾随皇甫绩,离个二十里不会被发觉,等他们打起来了再上。”
顾子元满意地笑了起来:“一切很顺利啊,昨天晚上姓沈的和姓陆的兴致很高,看样子他们一定会出力死战的,先生为何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呢?”
徐德言皱了皱眉头:“在下也说不清楚,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以前京口那里的朱莫问每隔十天就会和我们通一次消息,昨天就是应该通消息的日子,可他的人却一直没来,会不会京口那里出什么问题?”
顾子元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朱莫问一向对我不服气,以前通消息也主要是借机看看苏州城这里进展如何,他的人又不是每次都来,上个月就有一次没来,先生忘了吗?再说了,对面杨素的军队都半年多没动了,现在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