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季荷眼珠转了转,小心地说:“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我觉得八路也没什么不好的,三姐一家不就在那边吗?到时候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再说了,我们又不做亏心的事,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啊?”
坐在她旁边的白淑仪也道:“对呀,学校里的好多同学都在私底下传,说八路那边虽然穷点,但其实也挺不错的。”
方晚红斥道:“去!小孩子家懂得什么?爸,眼下国府至少还有半壁江山。就算东北没了,至少还有南方。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去香港、澳门。”
季兰君叹道:“这才回到沈阳多久,难道又要背井离乡吗?”
“孝先,你说呢?”方秉贤转向了大女婿。
白孝先犹豫了一下,“父亲,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咱们不如先搬到南京去,那里有二弟的家眷,咱们去了彼此也有个照应,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故也好有个防备。”
方秉贤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有理。那这里的生意怎么办?”
白孝先想了想,“可以交给康伯,他一直跟着您,对咱家忠心耿耿,对生意上的事也熟。有他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方秉贤略一思索,“这样也好。阿梁常去那边,对八路也比较熟悉,万一将来沈阳城破,阿梁他也能应付得来。”
“那咱家这房子怎么办?”季兰君问道。
方秉贤想了想,“就留给冬梅他们一家吧。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他们这些年的一点补偿。”
方晚红又问道:“那要不要告诉二弟一声?”
方秉贤点头道:“告诉一声也好,但不要说得太细,毕竟他身在军中。只说是我们一家去南京就可以了。”
主意定下之后,大家开始分头准备。为了不让人怀疑,一家人陆续离开沈阳:季兰君和大女儿先行一步,随后是方季荷和白淑仪借着学校放暑假的时间离开,方秉贤和小妾香雪以及白孝先最后才走。临行前,方秉贤看了看这所房子,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望着熟悉的窑洞和场院,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宝塔山,许多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有的人更是坐在地上号啕痛哭。一年多了,我们终于又回来了!秀秀和母亲一左一右地扶着罗奶奶回到了自家的窑洞。罗奶奶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屋里的每一寸地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还好还好……唉,没了没了……。”
感叹了好一阵,三个人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屋子。好在屋里并不是很乱,又没有多少东西,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秀秀忽然说道:“娘,奶奶,方姨那边的屋子也收拾一下吧。”两人一听,点了点头,“对,那边也收拾出来。”
两边的屋子都收拾干净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全家人取出干粮开始做饭。因为在撤离延安前沼气池已经被毁掉,所以全家找来干柴,开始升起火来。就在这时院门口有人叫道:“罗奶奶,秀秀。”秀秀喜道:“是小虎哥!”说着话,急急地跑出屋去。
院门外,一身军装的常小虎,笑呵呵地站在那里,脚旁边还放着一个麻袋。秀秀跑出来喜道:“小虎哥,你也参军了?”
常小虎一笑,从麻袋里取出两盒军用罐头递了过去,“知道你们回来,首长特意吩咐我们给乡亲们送来这些。首长还说以后咱们要重建延安,把这里建设得比过去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