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性的语气,乔治昂起头来看着吕西安,“您应该以这种态度来对待我,这才是对我的尊重,而且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需要得到这样的尊重!”
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吕西安心里只能苦笑,年轻人总是这样血气方刚,不会理解长辈们对他们的苦心。
不过,年轻人也正是因为有血气才可爱吧。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没办法答应这个危险的要求。
“这件事以后再说,不用再谈了。”吕西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好吧,你先回去复命吧。”
乔治一下子没动,继续看着吕西安。
“既然你知道我是长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吕西安忍不住了,直接呵斥了对方。
“我会忠于我的义务的。”沉默了许久之后,乔治微微有些颤抖,留下了这暧昧不清的一句话,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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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吕西安和乔治这对内兄弟在前线的堑壕当中争论的时候,在后方营地的司令部营帐当中,围绕着新一轮即将发动的总攻,另一场争论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不过,不同的是,参与者们都是法军内部的最高层将领们,而会议的主持人正是法兰西远征军的主帅德-特雷维尔元帅。
眼下虽然还只是下午,但是因为冬日的阴云,光线变得很暗,以至于营帐当中不得不点亮了蜡烛,阴影投射到每个人的脸上,让这些穿着华服的高级将领们显得有些阴森。
虽然他们个个都穿着军礼服而且胸前别着勋章,但是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不少人神情因为病痛而显得委顿,纵使有些人依旧还保持着旺盛的精力和对胜利的渴望,但是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因为绵延的战事而多了几分焦虑。
确实,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了,而且虽然联军取得了几次会战的胜利,但是距离最终的胜利却还是遥遥无期。
眼下,前线的窘迫和后方的焦虑汇聚在了一起,都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让人不堪重负。
不过,端坐在主位上的特雷维尔元帅依旧神态平静,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老将军,确实有着那个时代的风度,明明承受着最大压力的是他,他却比其他人要显得镇定自若得多。
刚才,他的参谋官们已经将之前他们制定的计划知会给了这些将领,惹起了将军们的骚动,而元帅却一言不发,静静地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一尊偶像一样,任由这些将军们窃窃私语。
“总司令阁下,我觉得这场攻势应该推迟,或者取消!”短暂的窃窃私语之后,终于,有一个人抬起头来看向了特雷维尔元帅,并且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这……太仓促了,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更重要的是,我们承担了比我们应该承担的那份更高的责任,这对我们的士兵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一身军服的约瑟夫-波拿巴亲王侃侃而谈,“我不是质疑您的计划,可是之前几次攻势已经证明俄国人的顽强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我们……我们纵使再发动一次新的攻势,如果没有改变其他条件的话,那么我不认为我们这次就能获得胜利。”
这位亲王,是在不久之前作为近卫军的统帅来到克里米亚的,虽然来战场的时间比较晚,而且名义上也只是和其他将领同级的师长,但是他的特殊身份却让他拥有了不同寻常的话语权,并且近卫军的身份也十分特殊,这可是皇帝陛下最亲信、待遇最高的部队。
而作为皇室的亲王,以及最精锐的部队的长官,约瑟夫-波拿巴自然也并未将自己视为普通的将领,因而在各种场合之下说话也相当直率,并没有多少顾忌。
同样,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当他明确地表示了反对意见之后,其他将领们的窃窃私语反而结束了,大家都暗暗看着亲王和元帅,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之间统一意见。
“殿下,发动这样的攻势,我们必须要取得时间上的突然性,如果我们慢慢集结部队的话,俄国人肯定会察觉并且做出防备的。”一位参谋军官回答,“虽然这可能缩短了您的部队的准备时间,但是既然是在前线,那么您的部队理应随时待命投入战斗才对。”
“我们很乐意在野外和俄国人会战,并且撕碎他们,但是直接进攻要塞就是两回事了。”亲王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放弃自己的意见,仍旧继续坚持解释着,“我们这样的精锐部队投入到强行进攻敌军的工事和阵线,这是浪费!更何况还要我们担任主攻……损失实在太大了,而在您的计划里面,英国人呢?他们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他们就是在担任看客吗?我觉得这是严重的不平等,我们应该承担共同的义务才对。如果需要蒙受损失,那么就应该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蒙受同样的损失,不是吗?”
因为新的计划里面,他的部队将会承担一部分的主攻任务,所以亲王当然对计划十分不满意,不过,虽然亲王这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但是他这席话并非没有道理,确实很多将领们都对计划里没有多少英国人参与进攻而感到迷惑不解,甚至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