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置可否的外交辞令之间,夏尔用外交官们特有的模糊词句透露出了他对支持别祖霍夫伯爵的计划所提出的条件。真的,我十分感动。”夏尔十分热忱地看着对方,“同您一样,我也希望能够为欧洲的福祉而作出自己的贡献……包括俄国人民的。所以。我并不反感您的理想,并且……并且乐于见到您的愿望成为现实。”
眼见这个小子终于吐出了一句着了边际的话,伯爵的心里终于一松。
“我可否将其视为是您的某种保证?”
“我只能说,这是一种假设性的保证。”夏尔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直接答应下来,“假设,在未来的某一天,法国在命运的作弄下不得不同俄国去战场上争锋的话,那么,为了胜利,同时当然也是为了俄国人民的福祉和自由。我们乐于接受和您一起,反对沙皇、希望解除一切可怕的奴役。然后,我希望那时候,一个新生的俄国。能够如同您所希望的那样,对整个欧洲怀有善意,也不希望再去掠夺和奴役欧洲其他民族和国家……”
在夏尔平静地说出这一袭冠冕堂皇的话时,伯爵一直在观察着他,然而他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来,让对方捕捉不到自己的任何一点想法。
这个人看上去年纪轻轻。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老练!伯爵在心中暗自感叹。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总算达到了。他得到了一个承诺,而且确定了和法国人的联系——这种联系在未来需要的时候,肯定是会对他的事业有极大的帮助的。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做朋友了?”既然切实的保证看来无法得到,他退而求其次,先和对方达成某种私交。
“我想这是我的荣幸。”夏尔慌忙站了起来,朝对方伸出了自己的手,“对我来说您是一个可敬的前辈和长者,您的理念和理想也十分让我敬佩。我确信您依靠这些能够让自己成为一个伟人。”
“如果我拯救了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的话,我想我确实可以做个伟人。”老人并没有谦逊,而是同样站了起来,伸手和夏尔握住了,“同时我谢谢您的帮助,尽管这种帮助并没有立刻到来。”
两个人的手再次握在了一起,这一次他们握了很久。
“那么我现在能够为您做些什么呢?”
“首先,我想要回我的自由,因为我来法国并不是仅仅为了见您而已,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伯爵并没有客气,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另外,您再给我安排一张护照吧,我在近期就要离开法国——不过,我希望这次的护照,不要再有问题了……”
“这两个意见我都可以答应。”夏尔没有经过任何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他的人也请放走他们,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而且对法国没有任何恶意,拘禁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伯爵再度提出了他的要求。
“这个要求我真的有些为难。”夏尔朝他歉意地笑了笑,“要不这样吧,我可以给他们有限度的自由,但是他们只能在巴黎周边自由活动,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跟我的人报备,如果要离开巴黎则必须要我的人来陪同。先生,我知道这种条件很苛刻,但是请理解我的顾虑。”
伯爵再度犹豫了一下,思索夏尔提出的条件,最后还是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好吧。如果您非得这么做,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我会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按照您的话来办的。”
“真的十分感激您的大度。”夏尔由衷地笑了起来。“那么您还有其他事情要我来办吗?”
“我想让我的儿子安德烈以后长待在法国,让他负责我们的私下联络,这个可以吗?”伯爵继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当然可以了,安德烈是个好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安德烈。只要他想要呆在这里,没人能赶走他。”夏尔耸了耸肩,继续大度地答应着对方的要求。
“这个败家子儿,天知道他得多浪荡才会让你们都喜欢他的!”看到夏尔这么评价他的小儿子,伯爵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苦笑了起来,“哎,我对这个小儿子就是太娇宠了,结果让他变得这么不成话!安德烈,安德烈。我真的辜负了这个名字啊……”
“听上去那个安德烈是您的朋友?”夏尔好奇地问。
“是的,那个安德烈叫安德烈-博尔孔斯基,是一位心地十分良善的爱国青年,他仁慈睿智,乐于助人,而且对谁都不坏恶意,对我也有很多帮助……”伯爵叹了口气,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他现在还在吗?”夏尔随口一问。
“不,他死了几十年了。”伯爵平静地回答,“从一八零五年起。他和你们的皇帝打了很多仗,最后死在了法国入侵俄国的战场上——如果足够凑巧的话,可能还是您爷爷的部下干掉他的。”
夏尔突然感觉十分尴尬。“呃……呃……”
“您不用感到抱歉,打仗的事情谁能控制得了呢?子弹是不讲情面的。您也没有义务为几十年前的事情来负责。我提起这个也不是想向您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