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无聊啊……”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决定了。冯-梅特涅亲王是我们的好朋友,虽然他现在在当驻法国大使,但是他在维也纳还有很多朋友,那些人得到了关照,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的。就算是弗朗茨-约瑟夫本人,他难道可以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一直不待见我们吗?不会的,他没那么傻……虽然他已经够傻的了。”夏洛特微笑着回答,“再说了,夏尔是我的丈夫,我应该和他同甘共苦,就算是被冷遇又有什么呢?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朋友。”
“哦,哦……好吧。”既然被姐姐如此说了,欧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那我祝你们一切顺利。”
“好了,我们别谈这种没意思的事情了,今天难得的好日子,你干脆好好玩玩吧,开心点迎接新年。”夏尔一边说,一边‘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姐姐不是很关心你的个人大事吗?今天来了这么多小姐,你可以从里面好好挑一挑,如果有中意的对象的话,到时候我们都可以为你去说项……”
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个中年人已经失去了在‘交’际场合‘露’面、成为万众焦点的兴趣,然而,今天这个活动,却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姑且不提新年宴会本身的重要‘性’,他更加不想在自己的党徒和敌人,乃至那位皇帝面前示弱,表现出一丁半点的心力‘交’瘁来。
正因为如此,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没错,这是一场已经注定要开始的斗争,充满了艰辛,也许还充满了危险,但是他从容不迫,而且满怀信心。正因为如此,他才故意表现得这么轻松。
这种悠然自得的神态,就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坚定的追随者还是心怀动摇的观望者——看到,即使遭遇了重大打击,德-克尔松公爵仍旧屹立在地平线上,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但是夏尔没有想到,他的这番话,却在夫人的心中突然勾起了怒火。
夏洛特看着夏尔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不善,“怎么?想让我弟弟学你吗?别教坏别人好吗?”
夏尔刚才勉强摆出的轻松,瞬间就被尴尬所取代了,他讪笑地看着夏洛特,讨好地摆了摆她的手,“哎哟,夏洛特,我这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
“哼,什么玩笑?你还不是……”夏洛特正想说什么,突然她看到了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位‘女’士。
这位‘女’士穿着颇为保守朴素的灰‘色’裙子,身上也没有带什么首饰,但是她神情自若,态度淡然,以至于看上去反倒与穷酸无缘。虽然年纪看上去已经三十岁左右了,但是她的面孔白里透红,显然并没有在社‘交’界出没太多,以至于还能够保存住这样的鲜美。更加与众不同的是,她的鼻梁上戴着眼镜,更加让人能够感受到一种知‘性’和静雅的气质。
看到公爵夫‘妇’之后,她脸上摆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然后恭敬地朝两个人躬身行礼。
夏洛特先是脸上一僵,但是还是勉强摆出了一个笑容,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然而,当这位‘女’士不着痕迹地融入到宾客的行列当中之后,接下来,又一个人走进了大厅,又是一位‘女’士。
仿佛是和刚才的那位‘女’士唱对台戏一般,这位‘女’士从头到脚发挥着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她衣着华贵,暗金‘色’的线纹在白‘色’纱裙中隐隐发亮,‘胸’前还佩戴着玫瑰形状的钻石‘胸’饰,看上去贵气‘逼’人。再加上高高盘起的发髻,和毫无表情的苍白的脸,整个人看上去简直跟玩偶差不多,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使得看见她的客人都是一怔,然后马上转过去各自‘交’谈,不敢与她攀谈——而她好像也完全不为此感到可惜。
她看到了公爵夫‘妇’之后,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就算打招呼,然后径自走向一边,一点也没有关注什么礼数,好像习惯了我行我素一般。
夏洛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狂妄无礼的人,再度‘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但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一来,这是一个欢庆的场合,这么多客人在,不能表现得失去形象;二来,不管平素如何,但是如今他们一家也需要在世人面前展示一下特雷维尔家族和迪利埃翁家族还有博旺家族之间的友谊,免得让人产生可怕的政治误解。
正因为如此,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地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最后,她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夏尔。
“瞧-瞧-你-干-的-好-事……”
她碧蓝‘色’的眼瞳里满是凌厉的光线,恶狠狠地盯着丈夫,似乎带着一种“今晚之后我再收拾你”的不祥预兆。
这种眼神,甚至让旁边的弟弟都感到一阵寒意。
欧仁咬了咬嘴‘唇’,然后慢慢地向后退去,想要不着痕迹地离开姐姐的怒火笼罩范围。
但是,很快,他的姐夫兼堂兄的哀求视线就传递了过来,仿佛是恳请他不要逃跑似的。欧仁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