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呼风唤雨的权势和气势,然而他仍旧气定神闲,仿佛将这一切只看做是小小的挫折似的。
他没有气馁,既然七月王朝已经抛弃了他,他就等待七月王朝的灭亡——而且他也等到了这一刻。
在这个王朝灭亡、路易-菲利普和基佐纷纷黯然消失之后,他终于站了出来,重新成为虽然还有实力、但已经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再被灾祸所打击的奥尔良派人士们的领袖,同时也在慢慢地在重建自己的势力。
而今天的会谈,对他来说正是这种努力的一部分——那位卓有威望的政客。奥迪隆-巴罗,也正好提出了和奥尔良派合作的提议。
尽管这个提议十分合他心意。然而他的脸上仍然显得气定神闲,不让任何人发现他心中的雀跃——哪怕这间书房里的人都是他的同党。
“先生,您倒是说说您的意见啊?”看到他仍旧不说话,旁边的人有些着急了,“人家等着我们的回复呢。”
在同党的催促之下。这位梯也尔先生终于开口了。
“我们可以先等等,现在要着急的是他们。”
“等?”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有个人十分惊诧,“可是,现在这种形势之下,我们为什么还要再拖延时间呢?别忘了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合作者啊?”
“正因为我们缺乏合作者,所以我们就不能表现得我们很缺。”中年人低声回答,“否则每个想要和我们合作的人。都会狠狠地讹诈我们。相反,我们越是表现得气定神闲,他们越就摸不透我们的深浅,也就不敢提出太多条件。”
顿了顿,他又解释了起来,“况且,现在更着急的是巴罗先生他们才对。他们已经被革命吓坏了,生怕又重演一次旧日的大悲剧。只想着让一切重新恢复稳定,而这不正是我们所能带给他们的吗?所以,不用着急。接下来他们会继续来向我们寻求合作的。”
听到了他的解释之后,旁边的人或点头,或沉思,有些人还是有些不服,不过却再也没人说话。
眼看时机已到,梯也尔决定将自己的谋划和盘托出。
“先生们。在接下来的制宪议会当中,我们首要的急务就是在选举中获胜,恢复我们曾有的影响力,这一点大家不会否认吧?”
“确实是这样!”
“当然如此。”
他得到了几声附和。
“那么,对大家来说,想必对资金方面会有些要求吧?”中年人突然微笑了起来。
“是的,梯也尔先生,这也正是这次我来找您的一个原因。”旁边一个人点头应了下来,“您知道,新的共和国宪法让我那个选区的选民数量突然加了几十倍!现在我整天都得被折腾个焦头烂额,生怕选不上去。如果能够有资金上的支持,那我就十拿九稳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了他的说法。
听着旁边人们的恭维之后,中年人的脸上还是如同原本一般的温和谦逊,然后他的内心却也忍不住为这久违的众星捧月般的感觉而心怀舒畅。
是啊,一个曾经一文不名的人,在颠倒离奇的数十年生涯之后,如今却反倒成了一众政治人物所仰仗的大金主,人生的离奇梦幻当真是让人难以估测!
在沉默了片刻,暗暗享受够了这种舒畅感之后,中年人重新开了口。
“对于预算,大家不用担心,王室已经说了,他们会提供大笔的赞助,帮助那些仍旧忠诚于它的人……”梯也尔先生笑了笑,然后加了一句,“而且,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赢得这次选举对我们至关重要,只要能让诸位成为议员,我也是不会吝啬于金钱的,请大家放心吧。”
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是的,人人都知道他有钱,他有很多钱,甚至有传言说那段城墙的每一块砖都给他带来了一个法郎。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会比无可估量的金钱更具有威力的呢?只要有一个舍得出钱的金主,竞选议员会省下多少功夫?
在1841年,七月王朝决心为巴黎修建一道环城城墙,以防备外国军队(以及革命者)的进攻,在1844年,这道周长为33公里的城墙最终完成。由于1840年10月因为外国势力的强力干涉,梯也尔内阁倒台,为了安抚这位前首相,路易-菲利普国王任命他为这项工程的督造,因而这道城墙也被称作“梯也尔城墙”。从一开始,这项浩大的工程里就面临着连续不断的腐败质疑,人们普遍认为梯也尔及其同党在其中大肆贪污舞弊,中饱私囊。
“不过,在这同时,我也有一个提议。”在给出了许诺之后,中年人突然又开了口。
“什么提议?”
“这件事我已经和几位先生讨论了很久,而且已经得到了国王陛下的御准……”梯也尔故意说得很慢,卖了个关子,“我向陛下提议,在如今这种极端困难的情势下,暂时放下同正统派的嫌隙,大家先联合起来,恢复法兰西的固有秩序再说。”
“嗯?”
不出意料,他的话引发了一阵惊愕。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