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界日夜皆程,径直往西而去,两日后,已到达穷山山脉边缘地带,吴界根据那地图知道,三恶教的外围岗哨,就分布在这一带的山巅。虽然岗哨间相距数十到数百里不等,但其间教中喽啰往来游弋巡逻,是以吴界打算入夜之后再潜将出去,毕竟第一次出山,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是夜柳月斜挂,星辉暗淡,吴界不时散开神魂感知,且行且伏,小心翼翼的穿过岗哨分布区,绕过那些隐藏的法阵。到得天明,见前方山势渐缓,吴界不敢大意,仍然展开潜行术,以密林、山石、灌木、沟壑、草丛为掩体,或疾掠、或缓爬、或攀沿、或低窜,始终不让自己的身影直接暴露在各方的视线之下。
如此又行出百来里,终于出了穷山山脉。吴界顿感这数年来的压抑全失,只想纵声长啸!回望那穷山山脉,重峦叠嶂,万峰千壑,被自己抛在身后。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壮志豪情油然而生。不过吴界将这种心情深深的抑制住了。前路漫漫,艰险难测,他从肖张身上学到,长期的谨慎低调,关键时刻出手绝不容情、毫不犹豫,那才是处事的王道。
吴界在一片荒野之中,脱下身上那件胸口绣有白色恶龙的衣服,只穿内衣短褂。又从魂梦空间取出五个瓷罐,一顶棕色兽皮帽,这些都是吞噬申屠炫的神魂,从其魂梦空间所得。
那五个瓷罐中所装,就是杀堂的易容膏,每个瓷罐中的易容膏颜色不同,分为白、黑、红、黄、绿五色。吴界打开黑黄两色易容泥,黄色取七成,黑色取三成,调匀后在自己脸上涂抹塑造起来。
吴界施展易容术,将自己装扮成一个二十来岁的普通青年,脸膛方正,皮肤黝黑,鼻梁扁平。再带上兽皮帽,遮住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此时,即使是肖张、白莲,对面相见,也认不出吴界了。
吴界改变了衣着容貌,凭着婴儿之时记忆,折向南行,往蛮荒森林当初自己被掳的大致方向而去。
向南行了三日,又折而向东,一路上偶见村落小镇、猎人牧民、修士商队;却没有遇到拦路打劫的强盗匪徒,只因他风尘仆仆,又无包裹,如一个落魄青年,看上去就没有什么油水。
这段时间,吴界吞噬了申屠炫的神魂,自己神魂增强,他修炼演练自己梦境,已可一心三用,将火球群分成三个部分,以不同的轨迹攻击防御。
吴界只要遇到有人,即取出自己所绘母亲画像,向人打听。当然,他所画图像,是脸上有数十道疤痕的母亲形象。他想,自己母亲倘若尚在人世,极有可能就在当初自己被掳那片蛮荒森林外的区域,村落、市镇或是附近的城市之中。是以他一路向那方向而去,遇到村镇即入,取出画像打听。
如此行程极慢,二十余日才走出数千里。当然,吴界修炼也不曾搁下,此时吴界九阳神功已突破第六层;吸收火系元晶中的元气,炼化成火系元力,压缩进入魂梦空间,融合进那数千个小火球中,使那些小火球微微增大了些。
这一日艳阳高照,飘渺的几缕白云在蓝天之上悠闲的游荡。吴界行在一条小道之上,远远望见一座村落依山而建,村前一条小河蜿蜒萦回。吴界径向那村庄行去,渐渐走近,忽听得村中似有丝竹锣鼓之声传出。
吴界走进村庄,见村中张灯结彩,村头空地百来桌宴席就势摆开,此时尚未开席,村民东一团、西一簇,十数个一堆,三五个一伙,或高声打屁吹牛,或围桌赌博,或喝着茶吃着零食;半大孩童往来嘻戏,唢呐声声,丝竹入耳。一片热闹喜庆之象。
吴界仿佛也被这种喜庆气氛所感染,久违的一丝笑容出现在黝黑的脸上。见东头厅房门窗之上,都贴着大红的囍字,显然今日这村中有一对新人喜结连理。
吴界眼光扫视一周,见一张桌旁坐着两名老者,正悠闲的喝着茶水,慢条斯理的聊着天。看上去象是稍有见识之辈。
吴界于是走上前去,取出母亲画像,道:劳驾,大爷,请问见过这个人吗?吴界将画像递到一名老者面前。
那老者须发皆白,皱纹满脸,目光浑浊,他身子向后斜了一斜,拉开那张画像的距离,才看清楚,那画像是一个满脸疤痕的年青女子。
那老者瞧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见过。
另一名老者却是一个瘌痢头,看上去年青一些,他向吴界伸出手,道:给我瞧瞧。
吴界将画像递给那瘌痢头老者,那老者接过画像一看,突然咦的一声,露出思索之状道: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吗?
吴界心中如中巨锤,快步上前,猛然伸出双手,抓住哪瘌痢头老者如枯木一般的双手,颤声道:你见过她?在哪里?
瘌痢头老者哎呦一声,大呼道:你这后生仔,我这把老骨头怎经得起你如此折腾?
吴界忙放开他手,连声致歉,刚刚一激动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量。
吴界平静下来,拱手道:大爷,你如知道我…这人现在哪里?还请不吝赐告,小子定有重谢。
那瘌痢头老者呲着牙道:唔,本来我好像知道,但被你突然一抓,心惊之下就再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