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笼罩着无边的蛮荒森林,群山万壑间,巨兽咆哮,猛禽嘶鸣,山摇地动。
偶有闪电划破夜空,却不是那自上而下,从天而降的自然雷霆。有的自下而上,有的横过夜空,有的更如匹练一般倾泻而出,这些分明就是某些凶兽所为。
时有成群凶兽凌乱狂奔,撞得参天古木成片倒下,巨石乱飞,狂风大作。
森林边缘,一团黄光炸破黑暗,远远看去,黄光时缩时张,彷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黑暗吞噬。
走近黄光,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座城池,黄色的微光如一个巨大的穹庐一般将城池罩住。
城墙高三十余丈,城门顶上,洪安城三个古朴而沧桑的大字光晕流转,熠熠生辉。护城河深邃幽暗,辽阔的水面,波光粼粼,如巨龙般守护环绕。
夜已深,城里大多数人此时已进入梦乡,远远传来城外山中的巨兽咆哮依稀可闻,更显城中宁静与祥和。
城主府位于洪安城东,占地极广,后府校场之中,却是火光耀眼,明如白昼。
场中搭起一座行刑台,台上一把巨型的铡刀,映着熊熊的火光,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刑台周围,围着数百名黑盔黑甲,手持利刃的玄武卫,刑台后却绑着一群衣饰华贵之人。这群人老到年过百龄,小到未满周岁,豁然便是这洪安城城主府一脉老小。
一名玄武卫首领走上刑台,朗声道:洪安城城主武天通,勾结蛮人,通敌叛国,密谋造反。圣上有谕,武天通支族一脉,就地斩决!鉴于武天通主动认罪伏法,特赦保留皇室支族宗籍,不灭其神魂,尸体葬入皇陵。现武天通一脉六十三口,全部成擒,无一漏网。他顿了一顿,将手一挥,厉声道:行刑开始!
一名锦衣老者凛然走上刑台,来到铡刀前,两名玄武卫手持利剑,紧跟其后。
这老者姓武,名天通,正是这洪安城一城之主,三十年前曾贵为这武国太子,其时乃父武展元则为武国皇帝。
武天通走上刑台,缚手而立,抬头仰望星空,心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武渊老贼,你以为这样就灭掉了我这一支了吗?哈哈,人算不如天算,我那不肖子武泽宇竟然私通贫家贱女,如今那女子已然有了身孕,探查得知,还是个男孩,那遗腹子就是我支脉传承的种子,就是我武天通一脉的希望!
我等死后,老贼你心中一定安了吧,你又怎知,我早已安排心腹修士,会将我那便宜儿媳送出武国产子!
一名玄武卫开启铡刀,武天通凛然不惧,自己将头颈放上铡刀底座。
众犯或脸如死灰,面现绝望;或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或惊恐万分,或迷茫无助,或闭目待死,一片愁云惨雾之象。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武天通人头滚落,颈血狂喷而出,注入台下大鼎之中,一个神魂虚影,飘飞而去。
其弟武天翔跟着走上刑台,心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只是不能亲见宇儿那遗腹子平安降生,长大成人,为我脉开支散叶,报仇雪恨,却是大大的憾事啊!大哥,我来也!
铡刀一次次开启,人头一个个滚落,台下大鼎,鲜血已装了大半鼎,火光之下,殷红如朱,似有雾气升腾。也不知是热血未冷,还是那怨气所化。
此时一个青袍青年被押上刑台,正是武则宇,他走到铡刀前,并不急着将头颈塞进去,而是翘首北望,心道:荷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我们的孩子吴界养大成人,百年之后,为夫等你携手轮回!
………………
蛮荒森林东南边缘地带,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地面杂草遍地,繁花丛生,荆棘密布;清风吹拂,林间树叶摇曳,沙沙着响,应和着林鸟清脆的鸣叫,让人心醉神迷。只是那森林深处不时传来的凶兽咆哮,让人心旌摇曳,显得极不和谐。
深秋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形成一道道光柱,给布满落叶的林地涂上了一层斑驳的沧桑。
这时,密林中却有一队十五六人的马队,自南向北行进。马,都是异常高大,全身漆黑的凶马,马鬃如锦缎织成,马蹄如面盆大小,膘肥体壮,威武雄壮。
那些骑士,均已年过半百,大多身着皮甲,手持长枪大戟,腰悬利刃,背负强弓。
骑士之中,却有三人手上并无兵刃。一名是消瘦老者,一名是风韵尤存的中年大婶;还有一名是一个极为雄壮的中年汉子。
这一队骑士,手握兵刃的为体修;手上没有兵刃的为魂修。不管是体修,还是魂修,修炼之初,都是先练血肉,再练筋骨,再洗经伐髓;即为血肉境、强骨境、化髓境。
修士到了化髓境,少数修士随着神魂的强大,可在神谷开辟一个魂梦空间,突破魂梦境,即为魂修;而大多数修士,并不能开辟魂梦空间,只能将神魂与**完全融合,继续淬炼肉身,即为体修。
魂修可神魂感知周围,可在魂梦空间孕育梦境以对敌。魂梦空间也可存储物品,根据属性的不同,更有多种用途。
马队中央,一匹凶马背上,不是马鞍,而是马床。那马床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