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斤,两炷香,坚持住……”
燕澜牙关紧咬,重达一千斤的玄铁石,悬吊在双臂之上,却无太多颓态。午后的烈阳炙烤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贴身的青sè劲袍里外湿透。可是,阳光在他脸上的反shè之芒,依然遮不住眼眸中的刚毅神采。
十三岁的燕澜,其貌俊秀,略带稚气,然而在多年磨砺之下,白皙的脸庞隐现健康古铜sè,不算阔大的手臂,肌肉凹凸分明,匀称而不臃肿,呈现出强韧的力量感。
燕澜抬了抬眼眸,艰难地扫视了一下燕氏家族训练广场。广场百余丈方圆,五十多名少年整齐排列,静穆肃静。每人双手之上,皆负有沉重的玄铁石。那玄铁石密度极大,巴掌大的一块,便重百斤。少年们脸sè通红,牙关紧咬,谁也不肯轻易放弃。
训练场四周,繁茂粗壮的参天古树下,站立着不少家族长辈,他们多为少年们的父母至亲,闲暇之时,便会来观看训练。此刻,他们大多负手而立,当目光掠过纤瘦的燕澜时,眼眸中都本能地浮现出一缕嘲弄的sè彩。但视线停留在自家孩子身上时,嘴角则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燕澜,你小小年纪,想挑战族谱上那些辉煌的名字,真是自不量力!”
“你这般狂妄,已不知多少次,这一次,依然注定要失败!”
“私生之子的儿子,也妄图与我族先辈争名么?”
……
这些刺耳的声音,毫不避讳地传到燕澜耳中。
燕澜嘴角浮起淡淡笑意,神sè并无太多变化。因为这十多年来,他几乎每ri都能听到这些声音,然而庆幸的是,正是有这些声音,才让他更加勤奋,更为强大。
“父亲是家族私生之子,名中无赐象征家族正统辈分的‘沐’字,我名中亦无赐‘凌’字,若不加倍努力,我和父亲,都将永远生活在族人的耻笑声中……”燕澜眸子里迸发出坚毅之sè,猛一咬牙,将玄铁石又往上提了提。
“总有一天,我也要让父亲,如你们一般得意!”燕澜疲惫的眼眸里,倒映着围观族人毫不掩饰的得意神sè。
因为,那些资质略差,或意志力薄弱者,早已远离训练广场,过着悠然安逸的生活。然而,等他们长大后便会发现,这种悠然,注定着在家族中低微的地位。此刻,能站在训练场上的少年,都是家族中天赋卓异之辈。母以子贵,父以子荣,乃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这一刻,燕澜的内心,何尝不想父亲也以自己为荣!
燕澜猛地甩了甩头,将满头的汗水挥去,沉重之感,顿时又传遍全身。余光所见,身旁的许多少年,身体颤抖的幅度比他还大。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燕澜微微仰着脸,烈阳的强光照映在脸上,产生些许不真实的虚幻感,或许能让自己忘记时间的缓慢流逝。此刻,脑海之中,又浮现那虚幻飘渺的碎片:一个蔚蓝sè的星球,繁华喧嚣,科技强盛。在一个天蓝云白的ri子,一名凡夫俗子,似乎是自己的模样,在一座烟云缭绕的山脉之中,摘食一枚野果啃食,随后就是一片虚无,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个世界的一些碎片,总是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却也难以拼凑整齐。
“难道我是从那个世界来的?”燕澜抿了抿嘴,“好奇怪的感觉,每次问父亲,父亲都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机缘,若要破开一切玄秘,则需修炼至无上神通的境界。”
摇头抛开了这些虚幻的思绪,燕澜集中心神,将全身的力气都运至双臂之上。突然,他双眉一紧,耳边传来一个响亮而冷毅的声音。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荣耀与辉煌。我们燕氏家族,曾有无数天纵之才,留下令人景仰的不朽记录。”
“单就小小的负重训练,在我们燕氏族谱上,就记载许多令人仰慕的名字――燕禹天,燕犷龙,燕铁行……他们,令人仰慕的记录:十三岁负重一千斤;十四岁负重一千三百斤;十五岁负重一千七百斤;十六岁负重两千二百斤;十七岁负重两千八百斤。”
“负起这些重量,全部要坚持两炷香以上。这些记录,代表着躯体力量的巅峰。每一次的负重训练,你们都要以先辈的辉煌为目标,不断超越自身极限……”
“坚持,我一定可以!”燕澜又深吸一口气,屏入腹中。耳朵,聆听着燕族执教燕沐雄的训诫,眼神,凝视在燕沐雄身上。
燕沐雄,乃是燕氏家族少年组执教,他浓眉阔脸,眼眸冷峻,一袭黑sè劲装,紧握的双拳,狰狞的脉络,透露出爆炸xing的力量和极强的战斗经验。
“长大后,我一定也会这样强壮,甚至,我还会超越执教大人。”燕澜咬牙暗道。
烈阳,灼烧着大地;夏蝉,在古树枝头鸣唱。阳热之气,充盈着整个广场,远处族人的脸庞,都因热气翻涌而微微扭曲。一滴滴汗珠,沿着燕澜的额头,划过眉角,再滴落至地上,顿时化作一团水汽,消散不见。
“一炷香到了,目标两炷香,谁轻易放弃,加倍惩罚!”燕沐雄冷喝之声赫然响起,场边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