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杵手中提着两颗脑袋,一步三摇的往北城走。
拓跋杵突然间觉得这个江湖变得很好笑。
一个炼虚上镜的小妮子、一个忘我下境的混小子,竟然就敢谎称高手,在他头上叫嚣骂狠?
乖乖,真是长见识啊。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
阿里布扛着数个西瓜,愁眉苦脸的问道:“不会真把这些西瓜给他送回去吧?”
拓跋杵转身白了自家徒儿一眼道:“你师父我一口吐沫一个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自然要送还回去。”
“可是,可是这会儿马上就要开战了,他就是留着这西瓜也卖不出去了啊。”
拓跋杵气道:“卖不卖的出去是他的事,给不给送回去是我的事,你难道分不清这两件事吗?搬着几颗西瓜就这么多埋怨,若是你不愿,我们大可换换!”
老怪物扬起手中头颅就要向阿里布抛去,少年忙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搬西瓜吧,那东西看着怪吓人的,我还是不凑热闹了。”
“知道就好!”老怪物冷哼一声,边走边道:“那老东西欠了我半辈子的人情,难不成真想带进棺材去?不行,这次我来凉州,非得叫那个老家伙吐点血出来。”
......
......
年轻的师叔祖冯唐最近很忧郁。
本来说好了卖够一百柄油纸伞,就跟萩萩去东海赏桃花。可油纸伞卖的好好的,临了萩萩却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数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是真真切切体会了这句话的含义。望着萩萩那惨白如蜡纸的面容,冯唐的心犹如被蚁虫食咬般骚痒疼痛,直是说不出的憋闷!
自打萩萩病了,他便关了铺子,不再接单,卖出油纸伞的数量也停留在九十九把。萩萩曾不止一次的安慰冯唐,让他先去东海,好回来给她讲碣石、讲桃花、讲沧海。可冯唐却断然拒绝了。
他怎么能把萩萩一个人扔到凉州不管呢!
他找寻凉州城最好的郎中给萩萩看病,郎中却说这病就得养。他画出神符贴在了萩萩的身上,神符却毫无征兆的滑落......
唉,奈何她生的是凡人体魄啊。
萩萩喜欢夜里读书,冯唐嫌油灯太伤眼,便去郊外捉了火萤,装到纸袋子里,放到萩萩床头。萩萩喜欢绣花,冯唐便去城中绸缎庄买了最好看的小样,捧到萩萩手中。
冯唐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可萩萩却不可避免的消瘦了下去。
今天冯唐起了个顶早,照着医书为萩萩熬药汤。医书上说,萩萩这种病是阴虚所致,要补阳驱阴,冯唐便抓了药方用文火慢慢煎着。
萩萩啊,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不好起来,这场春秋国战你可是又看不上了啊。
冯唐心里慨叹着,却听得院门咚咚响起。
年轻师叔祖又往炉灶里填了几根柴禾,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起身去开门。
他居住的这间宅子位于南城的一处偏僻弄巷里,若不是老主顾很难找寻的到。冯唐走至前院,开了门闩,却见空无一人。
嗯?
冯唐正自疑惑间,右肩却被人拍了一掌。
“嘿,老东西,我又来了,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赶紧拿出来招待。”
冯唐不用想就能知道这人是谁,转过身苦笑道:“拓跋杵,我不是对你说,我现在不接单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拓跋杵抽出那只刚刚抠完鼻孔的手指,不屑的摇了摇道:“哪个说来你这买伞了,少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怎么,萩萩是我带来的,你还不许我来看萩萩了?”
冯唐摊了摊手道:“怎么都是你有理,罢了,罢了。哎,萩萩现在害了一股怪病,不能见风不能下床,一会你要小声点啊。”
拓跋杵也不理会冯唐,只摆了摆手道:“少来!”
阿里布垂头丧气的跟了进来,只跟冯唐打了个照面,便把两个布袋丢给了他。
“哎,这是我师父送你的礼物!”
嗯?这老怪物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徒弟?冯唐满面疑惑,却是阔步跟了进去。
里屋中,萩萩正躺在炕上看着一本古书。
拓跋杵刚一进屋,便嘿嘿笑道:“嘿嘿,小家伙,看看谁来了。”
“拓跋爷爷!”小丫头一看到拓跋杵,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庞便溢出两朵红晕,盈盈笑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拓跋杵坐到炕边,勾了勾小姑娘的鼻子,蹙眉道:“我有那么老吗?”
小丫头撅了撅嘴道:“就是爷爷,就是爷爷!”
拓跋杵哭笑不得的望着这个鬼精灵,埋怨道:“到底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你这还没嫁呢......”
小丫头听到这话可是不依,一阵粉拳便向拓跋杵砸来。只是她身子实在过于虚弱,这一动便咳嗽了起来。这可把冯唐吓坏了。
年轻师叔祖赶忙上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