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丰神蹙了蹙眉,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个脾性怪异的女子。
便像他所说的,只要他燕丰神想拿的东西,绝没有失手的可能。这人明明对那副画十分情有独钟,现在自己把画交到了她手上,他却为何如此冷眼相嘲。
莫非,他喜欢上了那小子?
不可能!
那厮明明根骨平常,不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才诱使夫子收他为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书院后山守塔人的青睐?
难道她知道自己手中的画是从那小子手中取来的?
秦雅见燕丰神神情古怪,面色暗黑不由心中冷笑。
世人都道病盗燕丰神武学精猛,是年轻一辈修行者中的翘楚,今日一见才知妄言不可全信,这孰是孰非还得自己亲眼见过才做得了准。
想她秦雅在瑶池畔守望剑塔几十载,早就看透了尘世中的人情冷暖。这燕丰神竟然以为他可瞒得过自己的眼睛?
秦雅不屑的挑了挑眉,寒声道:“这件事我不想多做纠缠,这幅画我收下了,你要想进塔,便去找夫子说。”
......
......
一间平素无奇的竹楼外,无垠雪地中,依次跪坐着五人,
萧铭侧目望了眼身侧的平井一二,见他面颊通红,神色萎靡,不由有些担心。他们在夫子门前已经跪了足足两个时辰了,可夫子他老人家却全然没有让自己进屋的意思。
照这么跪下去,便是他们周身有气机庇护,也得冻出个好歹来。
平井一二显然不能接受大周朝这般的待客之道,小声嘟囔着:“我就说那个老女人不靠谱,明明是那个小白脸偷了我们的东西据为己有,她非但不秉公处理,反而将此事推给了夫子。夫子他老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件事让他老人家决断,却让我们跪在门外反思,这他娘的是凭什么?”
萧铭虽也觉得事情蹊跷,却是出言安慰道:“你便是少抱怨一些,夫子他老人家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老心里想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清楚,还是再等等看吧。”
平井一二刚想出出言反驳,便听得那竹楼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眉清目秀的总角少年踱步而出。
那小男孩约莫是跟在夫子身边久了,他老人家的脾性多少沾染了一些,轻叹一声:“诸位可是想明白了?”
他一番小大人的做派,直把庄周逗得大笑。
“小兄弟,夫子他老人家可是要考验我们的定力?”
他早先便听说过剑塔的传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穿过后山前往瑶池一观,现下出了这档子事,他作为夫子的亲传弟子当然有资格分上一杯羹。
如今夫子让他们五人依次跪在雪地之中,当然是为了考验自己的定力以选出最强之人进入剑塔修行。
他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有自信,朝小男孩微微一笑。
小男孩允了允手指,思量了片刻,摇头道:“非也,非也,你说的不是夫子的意思。”
李密则是神情淡然,伸手弹去肩上浮尘,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夫子的问题我已经想清楚了。”
他伸手指着北方缓缓说道:“国子监北有后山,后山北藏瑶池,瑶池北立剑塔,夫子让我们面北而跪便是在问,这剑塔之北又是什么。”
他这一言却是惊呆了众人,要知道这剑塔的事迹多是人们口耳相传没有人能够敢说自己对剑塔了如指掌。而夫子今天竟然要让他们说出剑塔之北有何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小男孩拍手笑道:“这位哥哥说的倒是在些理,但是却不全对。”
平井一二怒道:“我们是夫子的弟子,便是回答问题也应该当面向他老人家回答,由你这么个小子来问询,这是哪般的道理。”
萧铭扯了扯平井一二的袖口,示意他勿要乱言。
小男孩闻言也不生气,只挺了挺胸奶声奶气道:“因为我是你们十九师兄啊。”
......
......
平井一二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是一个修行三十余载的成年人。
而更为可气的是这个小子还是自己的十九师兄。在书院这么一个讲究按资排辈的地方,这意味着自己每次与他见面都得拱手问礼,真是气煞人也。
好在这小子并未过多刁难自己,便放他们入了竹楼。不然若是这厮存心讥讽一番,他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放啊。
对于萧铭来说,对此倒看的开些,毕竟经历的多了心态也就平和了,若是像平井一二这般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些年他在蓟州城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虽说他们是夫子的亲传弟子,但是他们五人却没有真正意义上近距离望一眼这位老圣人。
如今这个机会,殊为难得。
没有峨冠博带,没有锦绣华裳,一身麻布粗衣,一面灰色幞头,这便是大周帝国夫子的行装。
拜十九师兄所赐,他们一进内室便一人分得一杯浓茶暖身,据说这茶树是夫子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