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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梦中梦见自己在做梦(1 / 1)

这天晚上,她早早地入了睡。她在睡眠中进行激烈地战斗,勇武地战胜各种杂梦的干扰,腾空了所有的睡眠空间,准备迎接那个蓄谋已久的大梦的到来。渐渐地,她终于看到了恢复为女身的自己,接着,她召唤嵇康的出现,但来的是鲜卑。鲜卑告诉她说:“其实刘伶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他对我说,人是不能改变随意自己的梦境的,以前那是他在暗中帮助你呢,要你你怎么可能通过修改再搜集到那八个短梦呢!”向秀大怒,喝叱她走开,继续召唤嵇康。但唤了半个晚上都没有来,来的竟然是刘伶。刘伶对她说:“向姑娘,我其实早知道你是女儿身,所以才帮你做梦。我要问你,你做这样的梦,究竟想要什么呢?”这个问题把向秀给难住了。她真的没有想过,做了这个春秋大梦以后,现实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梦能改变现实吗?梦能变成现实吗?与现实毫无关系的梦有意思吗?她想自己真是见识短的小女子啊,熟读了庄子还是达不到庄子的境界啊。她“哇”地哭了,直到把自己哭醒。

凭着女子的直觉与一年多的清谈相处,向秀可能是竹林乃至整个魏国知道刘伶就是易术高手管辂的唯一的人。既然这个看上去醉酒糊涂、邋里邋遢的刘伶就是以前给曹操看相救他一命、给何晏看相直断生死的管辂,那么索性也就不再瞒他。于是在一次酒后众人去登山之际,她拉住了他留在竹林里,在对饮中说了这个事。刘伶听后神情紧张地四周看看:“千万不要把我当管辂!只叫我刘伶,我就帮你。”向秀开心地摆摆头:“帮我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要从头到尾都和他在一起。”刘伶眯了一只眼道:“真的?”向秀点点头。刘伶随即皱眉:“这可真麻烦。我本来是想让嵇康像你爱她那样地来爱你,可是你只要我帮你做成一个大梦,这有点为难我啊。”向秀大喜,忙摇着他的手叫:“我要!我要那真实的。事成了你就是我真正的大哥。”然而刘伶不要做她大哥,他提出一个新的要求,要她答应给《庄子》做注。因为在一年多的清谈共处中,他知道她不但对庄子倒背如流,而且有着独到的感触和心得。他说一千年来都没有比较好的《庄子》注释,给《老子》做注的却有上百家,特别是十年前自从王弼做了《老子注》、何晏做了《道德论》以后,玄学才正式在天下流传,士子们谈玄必谈老子——他们不知道其实还有庄子、并且庄子更符合当今天下士子的悠远之好哩!向秀见他竟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十分意外,但也欣然接受了。于是,刘伶叫人搬来一坛新酿的果酒:“等帮你办了这事,待会痛快畅饮!”说罢,双手一伸,就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在圈中画了八个卦象。

向秀热切地看着他,等待着。就在这时,竹林外走来了嵇康和鲜卑。鲜卑朝向秀眨眨眼,又暗暗冲嵇康指指,向秀不明所以。鲜卑要把她拉出去,她一把推开:“你不见刘大哥正在做事吗?”刘伶见状,把双手收回:“下次吧,我们先登山看景去,你们看,起风了,云朵们又开始忙了,地下的小苗也要滋滋响了。”鲜卑把向秀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刚才叔夜大哥问我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是不是想回家了。我说不是,她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你说什么?”向秀吓得跳了起来。“别慌嘛!”鲜卑笑,“没事了啦,现在不是好好的?”原来她终于忍不住把她们两人女扮男妆的真相告诉了嵇康。嵇康在惊讶之中竟然露出笑容,他告诉鲜卑,如果是这样,他马上就去河西向向秀父亲提亲。后来他们在山上谈了很长时间,他知道向秀一向受到从郡守之位退居在家的父亲的庞爱,得以自小识字读书,在遍读了父亲所有的藏书之后,自始至终最爱的是庄子内篇和外篇。他说其实自东汉灭亡、天下大乱以来,儒家思想没有再能牢牢地束缚女子,许多女子得以获得和男子们同样的教育,也有许多女子女扮男妆游山玩水的,对此他丝毫也不觉奇怪;如果不是男子都以女性化为美的审美风尚,他早就怀疑她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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